2008年12月19日星期五

第十五章:失意之战

终于通过Elanya国土边关了!

回想刚刚出关的审核,我就冷汗直冒。

没想到出关的程序那么严苛,又要被某只龙型的异兽给嗅嗅身体,检查是否有挽带什么可疑的物品出关,而且还要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以确认身份是否可疑。最糟的是还要接受“身体检查”,确认出关人是否符合标准。听说“身体检查”是托Rikanos的福而增加的程序。

回想当时的情景,我仍心有余悸。

『貝钻龙没有嗅到什么异味,第一道检查通过!』负责守关的女骑士对另一位手持厚重记录本的女骑士说道。

之后,我们就被守关的女骑士请去另一名女骑士那里接受第二道检查。

第二道检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工作面试那样,准备了一桌两椅来个一对一问答。

令我纳闷不已的是问题的性质,竟然全都是跟Blundya大地近期所发生的大事,还有一些身为这个国土人民必知的常识。

Zen和Arin被负责这个检查的女骑士,问到很多近期发生的众所皆知大事件,而那些问题都正正是我完全不了解的,天知道我是在几天前来到这儿的。这样下去,我绝对有可能会因为答不出问题,而被怀疑。

还好轮到我的时候,那位女骑士只是问了三道常识题,而我也刚好都知晓答案。这证明我几天来的温习是没有白费的,果然入乡就要随俗,这件事就正好印证了这句话。

真正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最后检查...所谓的身体检查,但他们称之为“Notair的试炼”。总而言之就是站在那里被负责的骑士以灵术扫描整个身体。

Arin和Zen身为这个大地的人,自然是通过了。

可轮到我时,我却听见让我全身发抖的话语。『咦?为什么我的“灵波探测”与你体内的灵力产生不了共鸣?』

这句话一出,就引来了另几名女骑士的“关心”,纷纷围上来以一副侦探思考的姿态,快速地从我身体上下扫视。

『纯黑色的头发与眼瞳...好像没见过这样的人。』边关出口的唯一一位男骑士说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这是Tyana贵族才拥有的特殊体质。』某位女骑士语气损人地道。

『但据我所知Tyana族是Ilanya族之一,他们的身体肌肉都挺发达的,但这个女生的身体就像枯树枝那样。』另一位女骑士分析道。

『...』无话可说,无言以对。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立场就如同博物馆里任人围观的物品那般,而且还要被人批评“枯树枝”身材,这是什么形容词?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真的很可疑!我还探测到她的血液温度竟然比常人的低少许,她是冷血异兽吗?』负责身体检查的女骑士又说道。

发觉自己的情绪开始有点控制不了,我怕自己会失控...

『啊!你这么说,她的眼神也很没温度,好像别人欠了她很多Lanya币似的,这人绝对很可疑!』先前批我是枯树枝的女骑士又说道。

臭婆娘!说话可别那么难听!

(喂,别在这个时候破功啊!事情搞大了可不好办!)

(我就是要舒缓自己压抑的情绪,才在心里骂她的!难道你要我忍到爆发,做出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对于Helix的劝告,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罢了,比起以往姨姨们的毒语,此时的话不过是冰山一角,再说看他们说话的语气也不过是有话直说。果然,Elanya族人就是这么单纯的人,连撒谎亦不会。

『你们够了!不准你们再数落微结!』Zen突然挡在我面前,双手张开地护着我。

看着他此刻的动作,我是感到有点儿感动,可更多的是好笑。他的动作让我想起某个片子里,小男孩护着被欺负的小女孩。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稚气,真是有趣极了。

『你...你怎么笑啦。有什么好笑的...』听到我微弱的笑声,Zen羞红了脸转头向我道。

见状,Arin亦加入声援的队伍。『骑士哥哥,骑士姐姐姐姐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请你们别怀疑她...』Arin的话让人感到有点混乱,同时的四声姐姐,让人摸不着她话里的真正意思,或许是情急使然,才使得她语无伦次。

无论如何,几位骑士最终还是败给了Arin那要哭不哭的容颜,还有诚恳无比的纯洁眼神,放了我们出边关。

说来奇怪,起初怀疑我的骑士们竟然在临放走我们以前,赠送了两把佩剑给Zen和我。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你们要出关,但外面是很危险的,你们连武器也没有,很容易丧命的。这两把剑是给你们的小小礼物,你们就收着用吧!』男骑士一脸慈祥地对我们说道,并把两把剑递给我。

看起来就很成熟的男骑士,在露出那副表情时,更是加深了“慈父”的形象。

『我不能收下你的剑,比起我们,身为骑士的你们更需要它。』谦虚本来就是我的本性,何况我有空间术防身,更本就不需要剑,虽然绝师傅有教过我剑术。

没想到那名男骑士竟然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笑道:『你就别客气了,这里可是守卫严密的边关,武器自然是多不胜数,这两把普通的长剑算不了什么。』

除了父母以外,这还是别人第一次摸我的头。我还以为自己会感到厌恶,可刚刚的触觉就好象从前父母的触摸般,那么地温柔,那么地温暖。

见我因男骑士的触摸而愣在原位,Zen不禁醋劲大发地一把抢过那两把剑,并满脸恶意地道:『多谢!』话毕,他便拖着我的手欲离开边关出口。

骑上两只异兽,在我们临离开以前,那名男骑士大声地道:『小子!要好好保护两位小姐啊!另外,我已经有孩子了,所以你无需感到生气!哈哈!』说完,还豪迈地大笑一番,势必要逗得Zen不好意思才罢休。

现在回想起男骑士最后的那句话,我就觉得笑意止不住。
『你笑什么?』Zen纳闷地问道。

『我没有笑,你看错了。』我睁眼说瞎话,反正此刻的我坐在Zen身前,他是看不到我的表情的,要怎么编都是我的自由。

『是吗?』Zen显然怀疑我的话,但我才懒得理他。

话说自我们离开边关以后,入眼的情景就很不得了。

Zen告诉我他曾出关,因此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我和Arin都惊讶得话也说不出。

那是我完全没意想过的。

国土外的情景竟然是...就好比古迹那般。

本来我还以为国土外的情景应该是沙漠,或则是大草原,也可能是浓密的森林地带,但我都错了!

入眼的是一大片大理石制的地面,且地面一直蔓延到地平线消失的地方,还有几根巨型得夸张的柱子,但大多的柱子都断裂了,周遭的环境就只能用古迹来形容。

偶尔能看到一小片草地,还有一小片湖面,但更多的是不知名的石像,貌似建筑物的遗骸。放眼望去只能见到一两棵小树,还有一些小湖泊,当中也有毁不成形的小水池。其中最让我在意的是远方的一根立在巨山顶部的身长过云巨柱,它不但巨大,而且有两条不知名的物体缠着这根巨柱。直觉告诉我那两条不知名的物体是生物。虽然巨柱在彼岸的地平线另一边,但我依然能清晰能看见它的轮廓。

『长老曾告诉我,Filanya尊神本来就是想创造这么一片大地的,但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Blundya大地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或许也只有远古的祖先才知道吧。』看出我和Arin的惊讶与疑惑,Zen毛遂自荐地解释道。

『那远方的那根巨柱是什么东西?』这才是我最在意的的,因为我实在不能想象当我接近它时,我会是多么地渺小。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听长老说过它叫“观天末日居”。』Zen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地解释道。

观天末日居...真是奇怪的名字。居...是指有某种生物在那里栖息?难道是神的栖息地?最让人在意的还是那两条不知名的巨型物体。感觉上,它们正发出微微的光芒,但又好像是错觉。

罢了,反正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问太多亦没用,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离开这里...可是...我能还能像以前那般放得下吗?

(别想太多了,我们在这里待了才不过几天,目前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或许我是真的想太多了。

(危险!!)

随着Helix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我便发觉一把剑状的蓝色光芒竟停留在我额头前的几寸外,随即慢慢地消散于空气中。

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Helix助我度过了一劫。

『危险!』(有敌人!小心一点!)Zen和Helix的话语同时传来,随即Zen便一把抱着我往血云兽的背跳了下来,并躲过了又朝我们飞来的“光剑”。

还好血云兽对逃跑非常有心得,它在我们跳下它的那一刻,已飞快地躲到了某个破烂巨型石像的后面。

『姐姐!哥哥!』见状,Arin也跳下了大耳兔并朝我们跑来。

大耳兔的反应和血云兽亦雷同,在Arin离开它的那一刻便躲到去一根巨型石柱那里。

看来它们是有所长进了,要不然早就像上一次那样逃之夭夭了。

『一招罢了吗?』随着一把妩媚的女声传来,我们便见到一名服饰暴露的女人正慢慢地从云朵间现身。

没想到做梦都梦过的情景竟然发生了。眼前的女人竟然能漂浮在半空中...

『你是谁!!』Zen的反应出奇地激昂,且造成空旷的大地回音连连。

无视Zen的问话,女人风情万种地凝望着自己的尖指,并突然把食指指向我道:『就是你吧!』说完,她身边竟突然多了两只鬼头怪鸟。

基本上那两只鸟状异兽的连头部也没有,不过是有抹貌似鬼火的东西在上头旋转着。

在女人的一声下令下,两只鬼头怪鸟一拍羽翼便有股强烈的狂风吹向Zen和Arin的方向,把他们给吹飞,随即已向他们攻去。想来这个女人必定是要我和一对一决斗。

但我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个女人,更不用说得罪过她。那她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还有那句“一招罢了吗”是什么意思?

(会刻意找上我们,恐怕是早有预谋的。)Helix分析道。

(如果说是早有预谋的话...)忽然,我的脑海里闪过某个人影。

(Rikanos!)Helix几乎和我在同一时间说道。

『呵呵呵...碍事的人已不在,就让我们好好地玩玩吧。我的芳名为Janry~听清楚咯,如果你不认真地对付我的话,那可是会丧命的哦~』说完她那肉麻的话语后,她便朝我又射出几支光剑。
对于速度不怎么快的光剑,我没刻意使用空间术来躲避,因为一来没那个必要,二来是为了保留实力。

『切记,在陌生的敌人面前,最重要的是要保留决定性的绝招。在决斗的舞台上,谁先让对方看穿,谁就会输。』这番话是绝老师对我说的,是他参加过某个武术比赛败北后的心得。

朝某个方向一跳,我便轻松地躲过她的攻击。看来她亦和我一样,同样有所保留,因为这招根本就不够看。对于刚刚几乎中招的那一幕,我只能说自己没想过会被盯上。

『看来我不认真起来,是很难逼到你出绝招。呵呵呵...那你就做好接招的觉悟吧!』说完,她的背后竟长出两把如利刃的羽翼。
『呵呵...刚刚的不过是热身罢了,现在才是重头戏,会快到你连肉眼也看不到,所以在此还是劝你出绝招吧!』说完,她的身影竟突然消失了,但我仍能留意到地上快速闪来缩去的影子。

在心里默念了迅间转移术的咒语,我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一直要逼我出绝招?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依我看来,她的目的是要试探我的绝招,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以高速移动来混胡我的视线,却迟迟不作出攻击。刻意点破她是为了让她自乱阵脚,这么做应该能多少令她对我有所戒心。

果然!在我说穿她的那一刻,她的影子突然在地上停留了一会,随即又快速地游移着。

『哼!你没知道的必要!』被我点破,她羞恼成怒地飞快朝我飞来欲做出攻击。

以迅间移动术躲避后,我又说道:『呵呵呵...被我点破而羞恼成怒吗?真是好玩!』学着她的语气,我挑衅道。

见她的动作又顿了顿,我再说道:『呵呵呵...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告诉你吧!我还知道你是人人见到都喊杀的混!血!者!』刻意在混血者三个字加重语气,以达到令她失去理智的目的。

『在战斗的舞台上,谁先沉不住气,让对方牵着走,就注定是输家。』绝师傅教的心理战概要,如今依稀徘徊在耳边。

老实说,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我还不敢确定她是混血者,可多得她穿那一身暴露的服饰,还有那一刻的迟疑,让我看见了她背部的印记。

『你!!』见我道破了她,并羞辱她的身份,她的戾气一拥而上,速度在迅间进一步加快了,而且胡乱做出攻击,不停地以强化的高速光剑打向我,可我只消发动空间隔离术,在身边制造一道无形墙,她的微弱攻击便伤不了我分毫。

『我要杀了你!!』见光剑对我无效,她以飞快的速度加上锋利无比的翼刃向我砍来,不过是一次的撞击竟把空间隔离术几乎打碎,这着实让我感到惊讶与恐惧。

我能感受到,尚若她的翼刃正面向我砍来,我必定会被分尸!

(别怕!你只要准备在必要时迅间转移,并判断适时的时机锁定她的动作,那我们就赢定了!我会不断重组空间隔离术,你就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在我的内心完全走入恐惧以前,Helix安慰的话语已传进耳里。

对,我并不是孤军作战。我还有Helix帮我,我不能怕!我一定要活下去!

虽然恐惧依然,但我故作坚定地挑衅道:『呵呵呵...看是谁耗光体力先吧!反正你也攻不到我,也试探不到我其他的绝招,你就等体力消耗完毕吧!哈哈...』

所谓虚伪的人,就好象我这样,能扮演任何不符合自己本性的性格,亦同样逼真。

『你!』中了我的激将法,她真的放弃了高速攻击。只见她浮在半空中,单手高举,便有股灵力不断蓄积在她手上。『呵呵呵...那我就如你所言...』顿了顿,她突然一脸奸笑地说道:『一招送你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呃...?!』狂笑不到一秒钟,她便再也笑不出来。

『你...你耍了什么把戏?!』僵硬地维持着单手高举的露骨姿态,配上她那身暴露的服装,此刻的她真的挺有“SM女郎”的味道。

看着她那副变态的姿态,她冰冷地骂道:『笨蛋...』

『你!!!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虽然动作被我封锁了,可灵力依然往她那高举的手掌聚集。

看着她那狰狞的狼狈模样,简直是比泼妇更糟。这样的她使我想起欺人太甚的姨姨们,话亦不知觉地说了出口。『要死你自己去死!』说完,我便以眼神发动Helix替我念好的攻击性空间术-空间破碎术。

『你就好好地睡一觉吧!』说完,我便发动空间破碎术。

『啊!!!!!!!!』随着悲鸣传来的同时,只见她从半空中笔直地坠落在坚固的地面,而已在她手中酝酿成型的巨型光剑亦因为与地面的撞击而发生大爆破。

大爆破造成强烈光芒不禁使我双眼紧闭。那种光亮程度足以使人失明。

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没想过事情会变得那么残忍。

待光芒消失以后,我便赶紧跑向Janry的倒地之处。

看着她被自己的绝招给伤得面容尽毁,四肢断裂,衣服化灰,身如蜂窝的模样,我完全地愣住了。

『Pellunria...我帮不到你...对不起...我先你一步...回归女...女神的怀抱了...』破烂的双眼流出温热的眼泪,Janry在断断续续地说完最后的遗言后,身体便化成黯淡无光的泥土,被风带走...

『混血者因血液浑浊的关系,死后如果没有特定的仪式来净化他们,他们便会化成污浊的烂泥回归不了女神的怀抱...只能被人践踏在脚下...Zen若有个万一,你一定要迅速找人来净化他!我不能让他变成烂泥!』临离开村庄以前,长老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此刻竟然变得那么地清晰,清晰到让我感到此刻的我是个恶魔!一个把他人致诛死地,而且还断绝别人后路的恶魔!

『姐姐(微结)!你没事吧!』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边的Zen与Arin,一脸忧心地望着我。

跪倒在Janry消失的位置,我竟然留下久违的眼泪,而且还是为一个欲夺走自己生命的敌人流泪...

我...我从未想过要夺取她的性命,我不过是想让她昏迷一段时间,以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逃开她,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你...别想不开!)『哇!!!!!!!』我放声呐喊,脑袋已懒得再思考,更不想理会Helix。

杀人!我杀了人!而且还是把她弄得残破不堪,断手断脚,面目全非,化为烂泥!我曾几何时变得那么残忍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做的每个决定总是会害死人!?为什么...!!

(微结!)『姐姐(微结)!』三边声音同时传来,可我不想听,不想理。

黯然地流下眼泪,我只感到全身虚脱无力。要不是Zen支撑着我,想必我已经往Janry消失的位置倒去。

『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Arin焦急地追问,可我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去理会她。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见我还是那副德性,Zen望了眼周围的情况,并对Arin说道。

『好吧。』Arin忧心地望了我一眼后,便唤来两只异兽。

就这样,我们骑着两只异兽离开了那里。路途中,Zen紧紧地抱着我的身躯,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Arin则一直担忧地望着我,无奈却什么也做不了。

X X X X X

『啊!!』

『Rikanos大哥!!』Sakranos和Pellunia不约而同地冲进Rikanos的宫殿,并扶起步伐不稳的Rikanos。

『Rikanos大哥...』显然已清楚事情发展的Pellunria,一脸惭愧地低头望着正倍受背痛煎熬的Rikanos。

他们都清楚,每当有“血族关联”的人死亡时,Rikanos背部的“血族印记”就会发起悲鸣,使Rikanos疼痛不已。这是每一个混血者领导人都得背负的宿命,为了要领导人永远记着同胞的死。

『够了!我不想听你任何的解释!』艰难地站直身子,Rikanos口气虽激动,可面具还是隐藏了他所有的情绪,让人理不透此刻的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看待同胞的死。

眼见此时的气氛不妥,Sakranos命令道:『Pellunria,你先出去吧。』

自知理亏,Pellunria也无话可说,唯有满脸歉意地退开Rikanos的宫殿。

『Rikanos大哥...』『别说了。』见Sakranos想说些什么,Rikanos赶紧伸手制止了他的说话。

站稳脚步,原先的狼狈早已离Rikanos而去。

缓缓地调整了面具,Rikanos毫无情绪地道:『这一次,由我亲自出马。』

2008年12月16日星期二

第十四章:感触良多

『Rikanos大哥!』一名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一脸兴奋地步入Rikanos的宫殿。

这里是Olanya使者专用的宫殿区。这一区一共有四所宫殿,而Rikanos则拥有其中最小却不失华丽的宫殿。

『“那个东西”完成了?』Rikanos酌了一口鲜红的液体,毫无情绪地道。

『哈哈,Rikanos大哥您还是一如往常地看穿我的想法。』

『既然如此...Sakranos,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Rikanos大哥,尽管吩咐就好。』Sakranos绅士地鞠了一躬。

『安排Akros去试探那个女子的实力,我要更多关于那个“招术”的数据。』

『哦?』Sakranos似乎感到有点儿惊讶,于是问道:『Rikanos大哥不是有“那招”能取得所有的数据吗?』语气虽微带疑惑,但他还是说得必恭必敬,就怕会惹怒Rikanos。

『以防万一!』短短的回答,却让人感到Rikanos那不怒而威的强者气息。

『是,我这就去...』『容我插句话。』Sakranos的一番话,被一名刚进门的波霸女人给打断。

『哦,Pellunria,你没看到我在跟Rikanos大哥谈话吗?』Sakranos非常不满Pellunria的态度,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Pellunria恭维地向Rikanos一鞠躬后说道:『不,我不是想打扰您们的谈话,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人选。』

『废话少说!』Rikanos最讨厌客套话,对于Pellunria的长气他更是感到厌恶,因为她的声音妩媚地刺耳!

『Rikanos大哥,就让Janry去吧!』聪明的Pellunria也知道Rikanos的底线在哪里,她自然也不敢把话拖长。

见Rikanos没出声,她又说道:『一,Janry离他们最近。二,以Janry极快的速度与身手,必定能逼使那个女人使出高级的绝招。』话毕,Pellunria阴险地笑弯了嘴儿。

见Rikanos还是没任何反应,Pellunria不急反道:『Akros毕竟是Rikanos大哥的好友,要是有个万一,那可不好。但Janry不过是个外人,而且她也热爱战斗,就算她死在战场,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外人?她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Sakranos看着Pellunria那得意的阴笑,心中只想到“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好吧!谁去都没关系,重点是要试出更加多强劲有用的招术。你们退下吧!』没再理会他们,Rikanos自顾自地再酌一口喝到一半的红色液体。

『Rikanos大哥,我还有一件事要报告。』Pellunria知道Rikanos无意再和他们纠缠,但她拜访Rikanos的目的尚未达到。

『什么事。』

见Rikanos没有发怒,Pellunria暗地里捏了一把汗并说道:『Birandy大使说“他”会在几天内抵达这儿,希望到时候你能在场。』

『回去告诉Birandy老头,我一定会在场的!你们退下!』底线就要被抵触,Rikanos已没心情再和他们瞎聊。

既然Rikanos已下了逐客令,他们也只好退下。

前脚才塔出Rikanos的使者宫殿,Pellunria已得意地向Sakranos炫耀道:『你不过是个负责研究的人,我才是Rikanos大哥不可或缺的策略家,哈哈哈!!』说完,她就笑得像个泼妇般,一点形象也没有了。

相对Pellunria的反应,Sakranos却显得非常冷静。他只是默默地踏着脚步,并未说出一句话,因为他非常清楚,在Rikanos心里,谁是宗臣,而谁才是棋子。

X X X X X

两只异兽在大草原上奔驰着。此刻的我们正向边关前进着。

『看到了!』Zen突然兴奋地说道。

『看到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啊。』Arin向着Zen看去的方向左望右望,可就是什么也不瞧不着。

『麻烦你别挨过来...』和男生坐在一起,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可Zen却突然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是我感到极度不适。

唉...要说情况为何会演变成这样,也只能说Zen不得这两只异兽欢心。

回想两小时以前...

『姐姐,我们骑着两只小可爱出发吧!』Arin的语气虽然是兴奋的,可眼神却是不容拒绝的。

看着她那双死盯着我的眼神,我清楚地知道她已经不想再体验“徒步旅行”的感受了。

反正巨兽药的真正效果不过是增加到一般马儿的体型,我也无所谓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回想起那间“神速出售店”的柜台人员的声音,我还是感到难以释怀。

喂食了巨兽药给两只异兽后,Arin就一口气地爬上大耳兔,并拉着大耳兔那又长又大的耳朵逗玩。

见状,我赶紧也骑上大耳兔,那Zen就没办法再骑上来了。马儿的体型,最多也只能坐上两个人。

没想到我的如意算盘却给闹别扭的血云兽打破。

(讨厌!)它传达信息给我的同时,我便听见Zen“哎呀”一声,被血云兽给甩了下来。

拍着被跌疼的屁股,Zen一脸痛楚地抱怨道:『哎哟...你们没好好地调教这只异兽的吗?』说完,还孩子气地狠狠盯了血云兽一眼。

『...』看着情节的发展,我感到非常无语,怎么事事都不如人意!

突然我又心生一计,于是便对Arin说道:『Arin,不如我们就一起骑血云兽。就让Zen骑大耳兔,好吗?』以防Arin会拒绝,我笑得如初开的花儿般灿烂迷人。

显然是招架不了我的迷人笑容攻势,Arin先是露出了难为的表情,可最终还是答应了。于是,我和Arin便骑上血云兽,而Zen则骑上大耳兔。

本以为大耳兔较温驯,计划应该能得逞,可同样的情节却再发生了。

同样传达着“讨厌”的信息,还有那声“哎呀”的惨叫声。

(哈哈,你就别计较那么多好了。)Helix嫌火不够猛,硬是火上加油。可我却奈他不何,真可恶!

最后,在别无他法下,我唯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选择跟Zen一起骑上血云兽,而Arin则单独骑着大耳兔。

虽然血云兽依旧感到讨厌,可它却还不至于不知好歹到敢甩下我们。再怎么说,异兽还是有灵性的,对于当时原谅了它们懦弱行为的我,它们只觉得万分抱歉,并不敢再对我无礼。

因为如此,此刻的我正坐在Rikanos的前面...

『抱歉,我是想看得再清楚一点,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把身体挨前一点。』

他说得毫无歉意,这令我感到很不满。

罢了,生这种单细胞生物的气,只会显得我很低俗。

『Zen哥哥,你到底看到什么啊?』Arin非常不满Zen那听而不闻的态度,于是语气稍微放重了些,以图能唤得Zen的注意力。

『啊...真是抱歉。我其实是看到边关了。』Zen一脸抱歉地抓了抓头发。

『是吗?』听到答案,Arin兴奋极了,让我有种她随时会跳起来说“万岁!万岁!”的感觉。

断断续续地赶了近两小时的路,而且还是骑着“神速”异兽。这边关还真不是一般的远。

最令人纳闷的是这本手册应该是旧版本的,要不然为何里头记载的边关不过是离“遗弃的村庄”十公里以外?十公里的路更本用不着两小时来赶,看来Elanya国土在这本册子记载至今已经增大了不少。

『啊!我也看到了。』片刻后,Arin忽然一脸兴奋地说道,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那般。

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的兴奋并没持续太久,因为在接近边关的时候,那幕情景真的惨不忍睹...

看着穿梭来回的貌似“医生”的人物,还有被抬进抬出的骑士,Arin的身体开始颤抖了。

『喂,你们三个是谁?未得许可的人,一律不得进出此地!』某位女骑士在我们欲进入边关守城的范围时,迅速地挡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只是想来关心一下情况罢了!』Arin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动,她从大耳兔的背上跳下并缓缓地走向女骑士。

『你...你想做什么。』看着Arin闪着不明讯息的眼神,女骑士有点慌了,欲拔出佩剑,却慌张地握不到剑柄。

『求求你,让我们进去看看吧!』Arin一脸诚恳地看着女骑士,并双手握着对方的手,眼神里只有祈求与悲伤。

『你...』没意料到Arin会有这样的反应,女骑士不禁愣在原位,不晓得要怎么回应。

『怎么啦!』随着声音传来,只见一名身形壮大的男骑士披着一身重甲向我们走来。

『这...队长,他们想进去...』女骑士拒绝不了Arin,唯有把这个问题丢给她的上头。

『Hmm...』队长大量的眼神迅速地扫过我们。最后,他仿佛是扫描不到我们有任何的危害,于是说道:『就让他们进来吧!你好好地带着他们,可别让他们乱来。』说完,队长就掉头走人。

『是的!』女骑士向着队长的背影一鞠躬后,便回头对我们道:『你们就随我走吧。但那两只异兽不能进入,以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Zen乖乖地从血云兽的背上跳了下去,并双手抬高地道:『微结,跳下来吧!我接着你!』语气异常的认真,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脑袋瓜是不是有问题。

这种高度也要做这么多余的动作,我还真是服了他,而且还一脸认真,仿佛这么做是非常的理所当然。天知道,我还以为他只是向我开玩笑,没想到...

(单纯的人真好。)这种时刻,Helix还偏偏加句莫名其妙的话,直教我倍感无语。

无视他的举动与说话,我擅自向另一个方向跳下来。

『小可爱们,你们就在周围走走吧!』话落,两只异兽便兴奋地向大草原的一处小湖泊奔去。

『那就请你们随我走吧。』说完,女骑士便缓缓地往某个方向走去,完全没理会我们是否有跟上去。

追随着女骑士的脚步当儿,我亦注意着Arin的反应,只怕她一个不小心便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

Elanya王族历来的王规,人人皆知。尚若身份暴露了,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见Arin一脸忧心忡忡,我唯有转移她的注意力,对女骑士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家都好像受伤了?』

话毕的同时,我发现Zen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在他出口以前我就以手掌堵住了他的嘴巴,以免他暴露了我的谎言。

以Zen的智商来说,他绝对不明无言的暗示,我唯有小声地在Zen的耳边说道:『麻烦你少说几句...』

见我细语,Zen也模仿我道:『我们不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啊?你们在做什么?』被我的话语挑起注意力的女骑士,一回头就看见我们说悄悄话的一幕,这么可疑的一幕不让人起疑才怪。

『没什么,都是他胆小,看见受伤的人就害怕地挨过来。』我说谎说得脸不改色,让人无从怀疑。

『哦...其实这里在几天前遭Olanya使者带来的刺客袭击了...』『喂,你怎么乱说啊。我才没害怕。』两句话同时间传来,但我都半句不漏地听进耳里。

还好Zen尚知道控制自己的声量,才不至于让女骑士听见这句话,要不然我们可能会被冠上莫须有的捣乱者罪名,而惨遭被关起来的下场。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对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本来我以为把我们的目的告诉Zen,就能把他打退回堂了,没想到他半点都没有回去的意愿。无可耐何下,我唯有告诉他关于边关的事情,还有Rikanos那惊人的威力,可依然动摇不了他。最后我想干脆把事情夸张化,但看在Arin亦在场,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直到你肯接受我为止。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你就好像一个人不能停止呼吸那样。』“苦口婆心”的下场,就是换来这番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是后悔自己所作的。

『笨蛋...我这么做是为了把整件弄得更加清楚,明白吗?』细语柔声突然变得微带愤怒,这都是拜Zen所赐。

为什么在认识Zen和Arin以后,我会变得那么地婆妈?平时的我更本就不会多加解释,可面对这两个人,我的话可谓是倍数增加中...

(我看这是一个很好的转变...)

懒得理会Helix的话,我继续尾随着女骑士,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Rikanos...他也未免太强了...一个人就能把数以千计的骑士给摆平,而且放眼望去,所有受伤的骑士皆没有外伤...

此处披甲上阵的几乎清一色是女人...入眼之处只能见到小猫一两只的男骑士。

女人亦要上战场,这是何等的残酷...

不知不觉,女骑士已把我们带往其中一间治疗室,而里头躺着的是十多名仍然披着战甲的女骑士,还有几名医疗人员在替她们治疗。

Arin一看到此景,便立刻往其中一名躺着的女骑士跑去,并凝视着伤者那空洞的眼神。

『这是...』看着那抹绝望的眼神,Arin惊得连话也说不清。

(果然是心灵攻击吗?)Helix有感而发地说道。

(恐怕也是。)看着那空洞的眼神,我内心的某一处仿佛被狠狠地扯了一下。那么空洞,那么黑暗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仿佛里头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Arin心疼地抚摸着伤者的脸颊,无声地流下眼泪。

『唉...说来惭愧,我们整千名骑士,却全都在一击之下战败了。灵力强悍的人都醒了,可却还有大部分的人依然是这个样子...叫也不醒...摇也不醒...』话毕,女骑士把脸别向另一边,看来是不想被我们瞧见她伤心的模样,毕竟她身为骑士,那份尊严是较普通人来得强的...

揉着不断流出泪水的双眼,Arin无言地望着伤者们,那抹神情教人感到心酸...

轻拍着Arin的背,我给予她无声的鼓励,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却引来她更多的泪水。

『姐姐...我好后悔当初自己没有跟王母学习治愈的灵术...』

凝视着Arin的双眼,我语重心长地道:『他们受的不是物理上的伤害,我们也帮不了他们...』

听了我那番话,女骑士亦深感认同地道:『她说得很对,治疗师其实只能防止伤害严重化,他们亦几乎对此事束手无策,也只能靠各位同僚本身的意志力了...』

『真的哦,灵愈术真的一点也起不了作用。』不知何时,Zen已双手发光地按在伤者的心脏部位。

『咦?Zen哥哥你会治愈的灵术?』看着Zen使用灵愈术的Arin,在不知不觉间已止住眼泪,被好奇给取代。

『嗯!长老教过我。』Zen笑容满脸地说道。

『灵骑一零一,请即刻赶往司令室!』倏地,一把响而不噪的声音传进耳里。

『啊,你们别随便乱跑,我去去就回来。』女骑士匆匆交代我们一声以后,就火速往某个方向离去。

没想到呼唤的竟然是她,世间的巧合还真的是多不胜数。

『唉,一点效果也没有。』不知何时已放弃的Zen,双手抱头地站在我旁边。

『Zen哥哥,你能教我刚刚那个灵术吗?我也想帮助大家。』Arin激动地紧握双拳,语气焦急地说道。

见状,我缓缓地说道:『Arin,他们受的是心灵的伤害,那是治愈不来的,也唯有靠他们自己的意志力,就如刚刚那位女骑士所说的。』

闻言,Arin无力地垂下双臂,大声地回道:『那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到他们!?』

Arin第一次以如此的口气对我说话,这不禁教我感到一阵错愕。

随着周围的骑士与治疗师一脸不满地瞧着我们,我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我赶紧把他们拉离刚刚那间治疗室,以免造成更多的尴尬。

『哇,你怎么拖着我们啊?』Zen不满地说道。

『难道你没看见周围的人的反应?如果我们继续待下去,只怕别人会不留情面地赶我们出去。』我没好气地回道。

心想我们留在此处也没用,我便说道:『既然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忙,我们还是赶紧赶往Alanya国土。现在赶路,我们尚能在入夜以前抵达那里。』

听到我这么说,Arin和Zen皆没出声,只是默默地让我“拖着”他们出去。

没想到临离开边关守城时,竟巧遇当时的那名男骑士。

『小姐,害怕了吗?』话是对着Arin说的,因为Arin的脸上净是泪痕,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这句话来得突然,使我们一行人都感到错愕不已。

『哈哈...就当我没说过吧。』说完,他便欲离开。

见他就要离开,Arin突然说道:『不!我没害怕,只是感到非常伤心...』

背对着我们,男骑士说道:『无论是害怕,抑或是伤心,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边关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埋怨,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使命。』话毕,他就潇洒地往某个方向离去。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此话的用意,但我看得出那名男骑士是想借此话来安慰Arin。

我由衷地在内心感激他...

凝望着男骑士离开的方向,Arin感触良多地说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该任性...』

习惯性地摸了摸Arin的长发,我以行动来说明长篇大论的安慰话语。

『好啦,我们走吧!』Zen倒是迫不期待想离开。

应了声“嗯”,Arin便依依不舍地离开边关守城,唤来两只正在湖边嬉戏的异兽。

看着反光的湖面,我突然想起什么便自顾自地往湖泊走去。

『姐姐(微结),怎么啦?』Arin和Zen又一次和有默契地同步问道。

『我要盛点水,你们等等。』

Arin的喝水量非常大,或许更贴切的说法是失水量非常惊人,因为她时常都哭泣,所以清水通常都被她喝完。如果现在还不未雨绸缪,或许我们会在路途中缺水。

接近湖边,我才发现湖水清澈透底,且冰凉舒爽。我赶紧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水壶来盛个满瓶。

前面的路还长得很,就让清水暂时性滋润我们的心灵...

遥望着云朵连绵的蓝空,我突然思念起彼方的地球...

这趟旅程才正要开始...

2008年12月12日星期五

第十三章:告别村庄

醒来时,窗外是阳光普照。看着自己身处的房间,我知道自己尚在孤儿院里。

艰难地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腰部,我缓缓地下床走向窗边。

看着窗外的景色,我的思绪清醒了不少,这也让我忆起了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你看到了吧...?)第一次,我主动向Helix提出问话。

(嗯...)他是明白的,就算我问的不清不楚,他亦能从我的内心知晓我的想法。

(...)被我封印在内心深处的过去都被他看到了,我无言以对,但我的情绪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平静。

(但是...有件事很奇怪。而且你的过去也有很多矛盾及不逻辑的地方。)Helix说得很小心,仿佛怕会激起我的情绪。

(什么...?)疑问的同时,房门被外力给推开。

『啊...对不起,我以为你还在睡,正想来叫醒你...』进来的是Zen,他一脸不好意思地说着,双眼也不敢正视我。

他的反应使得我没来由地感到一股伤感。

我是看到的,他当时一脸错愕地望着我怎样收拾那群流氓。那副表情好像在告诉着我,我是个可怕的存在般。

『没关系...』我回得毫无温度。

『微结...你昨晚...』『我是不是很可怕?』见他说得那么辛苦,我干脆替他接下他想表达的。

Zen和Arin的心理都很好猜,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

『不!』看着我毫无情绪的表情,他慌了,也许是心理被我猜中而慌了。

『我...』他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很复杂,看似在挣扎着。最后,他选择以身体的触感来表达一切。

恍惚间,我已被他搂在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我方寸大乱,连自己戴上的虚伪面具被狠狠地摘下也浑然不知。

『你...』

『昨晚的你,真的很可怕...但是...我看到你的眼神很悲哀。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似的,让我看了非常不忍...』说完,他抱得更用力,仿佛想将我揉进他的骨子里。

『你...』我真的不晓得要如何回应他的话,一来我被他搂得头昏脑胀,二来连我自己也不晓得当时的我透露了内心的情绪。

『我不想再看见那个眼神了,我想看你笑...』话毕,他松开了我,双眼赤裸裸地直视着我。

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为什么他总是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

说完了他想表达的,他说道:『好了,我还要继续帮忙收拾大厅的东西,还有...』本来还一脸朝气的Zen,说到最后竟然变得犹豫不决。

无言地看着他,我不想去追问。如果他想说,他自然会说。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望着我,他的眼神再度恢复先前的闪缩,这无疑是在挑起我的好奇心。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我就想到Arin。

『其实...昨天被你收拾的几个流氓...已经死了...』他说的很小声,但我都听见了。

『...』我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当时的我就是抱着杀光他们的心态来发动时轮大审判的。对于这个结果,我只能说他们的心灵承受不了时轮大审判的攻击。

时轮大审判以消耗完施术者的全部灵动力来发动,咒语不长,但发动以后得等上一小段时间才造成攻击。基本上如果当时他们闪躲了,我们就完了,但一旦被这招击中,对方所处于的空间与时间将遭到连锁破坏,空间将被扭曲,而时间将被严重颠覆,造成极强的心灵攻击。如果承受得了,会造成气绝,而对方将一时之间调不回时差;尚若承受不了,会造成心灵破碎而即可死亡。这些都是Helix告诉我的,他还强调这招不能随便乱用,而且在发动这招以前一定要先封住敌人的行动。

没想到自己的丧失理智,竟然酿成了死人的惨剧,可奇怪的是我竟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说是良心的谴责,也许是因为那群流氓是死有余辜的。

『那他们被如何处置了?』对于那群流氓的死,我不想多谈,可如果我表现得不闻不问,那会使他人觉得我是个冷血动物。于是,我硬是表现得“关心”此事的模样。

『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长老还是净化了他们,以让他们能够安息...』

听完他的话,我突然想到些什么,于是便问道:『对了,Arin怎样了?』

『她没事,而且比你早起,现在正帮忙收拾大厅的东西。』

听了他这番话,我不禁感到安心不少。

『如果你还觉得不舒服就继续睡吧。我先下去帮忙。』说完,Zen就转身离开了。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个小子闯进了你的心扉。)Helix开玩笑地说道。

(我最不会应付他这种人...)没正面回应他的话,我缓缓地道出自己的心声。

不晓得为什么,跟男生相处,我不会有什么感觉,除了Zen是个例外...

(哈哈,不如就接受他吧。他看起来挺不错的。)

(你是在损我,抑或是逗我?)我对这种硬是要把他人凑成一对的人感到非常感冒,特别是Juden。

(好了,不逗你了。赶快下去帮忙吧!)一改那不符合他性格的搞笑态度,他迅间转变回原本那认真的他。

还好Helix没谈起昨晚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对于乱用时轮大审判一事,还差点连Arin和Zen也害死...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我缓缓地步向大厅。

『姐姐!』见着我,Arin赶紧跑来我的身边,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怎么了?』看着她流露的神情,我感到莫名其妙。

『姐姐比我还迟醒来,所以我很担心姐姐...看到姐姐现在的样子,我的心才放的下来...』说着,Arin的眼里已闪着泪光。

『我没事...』Arin的难缠程度和Zen可谓是平分秋色。一个就老是用眼泪攻势,另一个则老是说些难为情的话语。

下意识地,我摸了摸Arin的柔发。潜意识里早定下了这套“程序”来应对她的眼泪。

『你没事就好。』长老和Amiya不知不觉已来到我俩身边,两人的眼里皆闪着怪异的光芒。

『昨天都是多亏了你们,我们才得救。』话毕,Amiya已一个劲地跪倒在我的面前。

『不!你言重了!』我赶紧扶起Amiya,让一个长辈跪自己,那是何等的逆天,我实在承受不起。

『唉...说来真惭愧啊...我连几个流氓都收拾不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长老自怨自艾地说道。

那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比起老泪纵横更让人感到不舍...

『...』安慰小孩可能还有一手,但对于安慰年长者,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已看不下去的Zen,忽然说道:『哎哟...Amiya阿姨,长老。你们别摆出一脸伤心的模样嘛。看微结和Arin有多为难。』说完,还亲昵地拍了拍Amiya和长老的肩膀。

老实说,经过了昨天的那件事,想必也只有Zen还笑得出来罢了...

看着我和Arin不知不觉亦变得落寞的表情,Zen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哎哟...你们真是的!快乐也是一天,伤心也是一天。我们何苦要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Zen有感而发地说道。

『哈哈...真是被你这个小子打败!好啦,我们继续收拾东西吧!』长老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想必她是想把这份心情也感染给我们。

Amiya见状也转愁为笑,去继续收拾东西。

破裂的木门,满地的碎片,糟蹋的器具,混乱的场所...看着此刻的大厅情形,我感到莫名的伤感。

虽然大厅里的东西不是我所摧毁的,但看着孤儿院变成这样,我还是难免为他们捏一把泪。

『姐姐...是我弄成这样的...』Arin惭愧地连头也不敢抬起。

『不是你的错!』没想到在我出声以前,Zen已早一步说出这番话。

『昨天如果不是多得你,我们可能都被干掉了,所以你无需感到自责。』

不晓得为什么,Zen的语气总能让人莫名地信赖他。

看着Arin依然难以释怀的模样,我忽然有感而发地补上一句。『我们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伴随着牺牲的。现在的你不过是牺牲了一些物品来救了人命,那是非常值得的。』话毕,我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感觉上在和Arin的谈话间,我的话会变得特别多,笑容也变得特别多。

『对,你要多笑点。』Zen突然一脸温柔地对我说道。

怎么突然把矛头指向我了?

『姐姐是我的!』一扫之前的阴霾,Arin忽然捉着我的手,充满敌意地对Zen说道。

『谁说微结是你的?!』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口水战?!怎么老是发生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来他们对你非常有好感。没想到你挺受欢迎的。)Helix突然说道。

(...)实在不晓得要怎么回应Helix。

我是知道他们对我有好感,但我对此感到非常不确定,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受欢迎的人。

(或许你该为了他们而转变一下自己。)

(算了,我没必要为了谁而改变自己,更不用说是有缘无分的异世界的人...)话是说出口了,但却没什么说服力。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

见他们没完没了地你一句我一句,我也唯有出声制止。『我是属于我自己的,麻烦你们别吵了。』我说的不夹带任何的情绪,只求他们别继续这个话题了。

见他们没再出声,我正好想起一件事,于是便说道:『对了,我和Arin今天就要离开这儿了...』我刻意把声量控制到能让大家听到。

『啊...我怎么没听说过?』Zen显然是慌了。

『怎么那么快就要离开?我还想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呢。』Amiya说着,已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双手,一脸不舍。

『他们毕竟只是路过此地的旅客,离开是必然的。』不同于Zen和Amiya的反应,长老倒是看得开。

『但是我会帮忙收拾,之后才离开,毕竟我也必须对这个残局负责。』

听到我这么说,Amiya不禁兴奋地说道:『那我一定要在你们离开以前,好好地再款待你们一餐好吃的!』说完,她已飞奔出门口。

听到她那番话,我的毛管都不禁直起来了。昨天的那餐,我已经受够了,没想到今天还是得面临同样的命运。

之后,我们便齐心合力地恢复大厅本来的样貌,而木门也被Zen修好了。

让我倍感意外的是Amiya刻意准备的食物。如果说昨天的食物都是垃圾,那今天的应该可以说是“满汉全席”了。桌上都是些可以入眼,亦可以入口的食物,不禁教我胃口大开。

Amiya说那是她特别买回来的上好食材。昨天的不过是他们的家常便饭,所以味道难免相差一段距离。

时间如流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尤其是快乐的时刻过得特别快。

转眼间,我和Arin已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Arin,Terrance他...』已准备就绪的我,终究还是发出这个疑问。

Arin自大哭醒来后,就对这件事表现得不闻不问,这不禁让我感到忧心,就怕Arin把所有东西都压抑在内心...

『姐姐,你不需要替我担心。那天大哭醒来后,我已经想通了...』背对着我,Arin说道。

『Arin...』

『姐姐,我们本来就是要前往Olanya国土的,所以我不会因此而放弃的,Terrance的离开可能就是Filanya尊神给我这个女王的考验吧...』Arin说得很平静,给人有种成熟了不少的感觉。

Filanya尊神是创造Blundya大陆的神。这片大地是Filanya特别为圣剑之神-Blundya而造的,所以才以他的名字来命名,而她所创造的五个国土和圣洁地域则以Lanya来命名,以表示这个世界是她所创造的。这些历史都有记载在那本小册子里。

『Arin,你坚强了不少...』不是刻意奉承,那是我确实感觉到的。

转过头,Arin直视着我说道:『姐姐,谢谢你...因为你,我才学会要坚强,不能时常依赖别人。虽然...现在的我正依赖着姐姐...』

下意识地,我摸了摸她的长发,道:『无需说谢谢,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成长...』

『好了!姐姐,我们走吧!』整理完一切事物,Arin拖着我的手就往一楼走去。

跟大家道别的时间在即,难免有点感伤...尤其是跟Zen离别,我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感觉,那股感觉虽陌生,但我却清楚地知道那是一阵阵的难受...

来到大厅,只见大家都已经等候着我们。

『微结,Arin。你们要多多保重...』长老虽然一脸不舍,但还是强忍着那股情绪来跟我们道别。

Amiya则以行动来表达她此刻的情绪。她抱着我和Arin,眼泪模糊地说道:『你们多多保重...记得一定要回来探望我们,孤儿院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打开...』话毕,Amiya已哭得说不出话来。

我静静地让Amiya发泄着那股伤感的情绪,奇迹地没对她的拥抱感到厌恶。或许是她给我的感觉太温暖了,就像一个妈妈不舍自己的女儿离开自己般。

『姐姐们,要回来找我们玩...』

『记得还要教我们祈祷!』

『哇...!!我不要姐姐们离开啦!』

『爱哭宝!别让姐姐们为难啦。』

孤儿们七嘴八舌地向我们道别,那纯正的话语温暖了我的心扉。第一次,我觉得自己的生命被照亮了。

不知不觉,心里乏起一波波的不舍情绪。看着大家都哭得七葷八素,我也不禁有股落泪的冲动。

大家的眼泪早已互相纠缠,形成一个强烈的牵线,牵连着你我...

『Zen哥哥怎么没在?』Arin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也盘旋在我的脑海已久,可我没那个勇气去发问,也不知道自己还害怕什么...

『说来也是,Zen那孩子怎么不在?』Amiya疑惑地说道,可眼泪却还是掉个不停。

长老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唉...Zen在听闻她们要走后,就一直默不出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了,孩子们让条路给姐姐们离开吧。时候已不早了。』Amiya擦了眼眶的泪水,不舍地说道。

听Amiya这么说,孤儿们也不好再苦苦纠缠。

看着他们,我真的非常不舍,可天下无散之筵席,离别终究是人生里的一环,就如生老病死般,没人能逃得过它...

最后,由于孩子们都吵哄要送我和Arin到村外,长老和Amiya也没他们办法。于是,他们便随着我们享受这最后的相处时刻。

『你们终于来啦!』出乎意料之外的,Zen竟然早已在村庄的出口等候着我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疑惑地问道。

不晓得为什么,在见着他的那一刻,我竟然有股窝心的感觉。

见着Zen,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向Zen“兴师问罪”,追问着他出现在这里的用意。

『我要跟微结他们走。』Zen一出声就是那么爆炸性十足的一句话,使得大家一时半刻都愣得说不出话来。

『Zen,你在说什么。』Amiya显然接受不了他所说的,于是决定追根究底。

『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微结走到哪里,我都要跟着她!』Zen说得真心真意,仿佛爱的宣言般,不容置疑。

全场人不禁傻眼了,唯独我羞红了脸,迟迟不能反应。

『啊...』大家都不晓得要怎样反狡他。

Zen缓缓地向我走来,握着我的手道:『我不是说过有个预言师对我说过,我命运中的另一半是有着一双忧郁黑眼的女人吗?』

听完,我傻傻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见状,他满意地笑了笑后续道:『其实他还说了,这个女人可以改变我的命运。我现在有点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了,因为现在的我只是听到要和你分开,心里就感到非常非常难受。』说完,他加重了握着我双手的力道,好似要让我知道他此刻的感受般。

『啊...』我的脑袋有点反应不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的话。

他根本就是我的克星,他的出现使我方寸大乱,使我的虚假面具全都破裂...

『Zen,你就去吧!』忽然,长老一脸安慰地说道。

见状,迷恋Zen的Lilen不禁抱怨道:『为什么!我不要Zen哥哥离开这里!』Lilen说得很大声,使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她。

『Lilen,别任性!Zen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村庄!就像Zen说的,如果微结的出现真的能改变他的命运,那我绝对会支持他们在一起!』长老的语气很认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为何他要如此激动。

『长老...』Lilen无话可说,一脸沮丧地垂底了头。

『微结,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见长老慎重的表情,我直觉她要和我说的话,绝对不简单。因此,我也不敢怠慢,赶紧随她的脚步往一处较寂静的角落处去。

众人介感到好奇无比,可没有人敢来诸事八卦,就怕会惹恼长老。

『微结,既然Zen那么喜欢你,我希望你别让他失望...』长老严肃地说道。

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长老要和我私下聊的话题。

『长老,我不能向你保证这件事,因为...算了!长老,你不妨直说你想说的。』

本来我是想告诉长老,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话到嘴边我才觉得难以启口,因为我不想跟任何的可能性打赌。

『你果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眼就能看穿我。呵呵...好吧!我就直说!我相信你的为人,才跟你说。』长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续道:『Zen其实是个混血者...』长老说得很小声,因为这的确是个不能大声渲染的话题。

这倒是我没意想到的。

混血者...五族所排斥的,被喻为异族的族人...

见我没任何反应,长老又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有知道的权利,毕竟Zen喜欢你,而且这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说完,长老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惭愧,这使我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虽然感到惊讶,但我还是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混血者是个敏感的话题,尚若被别人听到,那后果就真的是不堪设想。

『好好听着......』

X X X X X

『你和长老聊了什么?怎么聊那么久?』见我从角落处里出来,Zen焦急地追问道。

『没什么...长老只是交代我要好好地看着你...』随口地编了这个谎言,我若无其事地说道。

『唉...长老真是的,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老是操心。』Zen听了我的话,不禁低声抱怨道,可表情却是开心的。

『...』或许他说我骗人,我会好过点,可他却信以为真,这难免使我感到罪恶感缠身。

习惯了虚伪的我,无论对任何人撒谎都不曾感到罪过,可对着百分百单纯的Zen与Arin说谎,我就是感到非常不舒服。

『总而言之,长老叫我们路上走好。』我随便选了一句长老说过却无关紧要的话。

长老在和我谈过混血者,与Zen的身世后,就与我告别,独自地回去自己的屋子了。或许她怕自己会在见到Zen之后,不慎露出马脚,所以才选择不告而别。

『你还有什么要跟Amiya还有孤儿们交代的就去吧。我和Arin在村外等你。』说完,我走向Arin,并同她一起在村外等候。

看着Zen和孤儿院里的人道别的情景,真的有种催泪的效果,毕竟Zen陪了他们那么多年,这也是难免的。

『姐姐,长老跟你谈了什么吗?』不知何时,那两只异兽已回到Arin身边,她边逗弄异兽边问道。

『谈了关于Zen的事情。』对于Arin的好奇心程度,我非常了解。只要跟她说了个大概,她就不会追根究底了。

『呵呵...我还以为长老想说服姐姐留下呢。』Arin笑了笑,便继续逗弄两只异兽。

看着Amiya猛流泪,孤儿们猛闹哄,Zen猛安慰的画面,我的思绪不禁飘回去之前和长老的谈话。

据长老所说的,Zen应该是名孤儿。

Zen在五岁那年,满身是血的倒在村外的树丛里。长老恰巧发现了他的身影,并把他带回家里医治。

医治的过程中,长老发现了Zen是名混血者,因为混血者皆有个特征,那就是背部有个奇怪的印记。从外表来看,混血者其实跟五族人的差别很大,可Zen的外表却长得很像Ilanya人,长老于是便向大家宣布Zen是她领养回来的Ilanya族人。

『听说五族人都很憎恨混血者。那长老为何会帮Zen呢?』老实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得是,但我就是想知道为何长老会帮Zen,同时也想知道五族人憎恨混血者的前因后果。

如我想的,长老说Zen毕竟只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小孩子是没罪的,因此他们是不该被屠杀的,何况Zen的心灵比Elanya族人的更为纯洁。

在我的反复追问中,长老终究还是说了那段没被记录在历史里的丑闻,混血者被屠杀的原因。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由于长老是从父母口中得知的,因此实际的事故发生日期,她并不知道。

让我意外的是,事情的导火线竟然是名小孩...

某天的下午,一群小孩在Alanya圣白花园里玩耍时,某个混血者的小孩不小心在练习灵术时,吓到了几名五族的小孩。那群小孩因此而对混血小孩拳打脚踢,而且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就这样,混血者的小孩在倍受羞辱中,爆发了。他以强大的灵术把他们击倒,但那不过是轻伤罢了。五族小孩的父母在听闻此事后,愤怒地找上混血小孩的家,并先斩后奏地以各种绝招把混血小孩一家给打伤了。

混血小孩的父亲本来想息事宁人,可五族人却得理不饶人,硬是想致他们于死地。在愤怒的催使下,混血小孩一家以极强的灵术把来找渣的五族人给杀了。

不久后,事情在一传十,十传百,事实被逐渐扭曲,还有一些偏激人物的渲染下,五族人开始把矛头都指向混血者。说他们是危险的存在,说他们是异族,说他们是侵略者,总之就是要贬低他们的存在。

之后,事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五族联合一起对付稀有的混血者,而且还在五大国土定下屠杀混血者的国规。

混血者在和五族人的长期对抗下,已伤亡堪多。本来已经稀有的他们,更是面临被灭族的危机。

最后,混血者们全都躲了起来,事情也因为这样而逐渐淡化,久而久之就变得不了了之了,可屠杀混血者的国规依旧运行着,时至今日都还没被撤消。

最令人感到心寒的是当时的五族的王。他们为了以防万一,斩草除根,竟在国土里张贴了混血者的辨认通告。凡是看到银发,或背部有奇怪印记的人都被怀疑为混血者,因此可以在无条件下动用武力杀了他们,如果被确认为混血者,就重重有赏。尚若是点错相,则被自动判断为替国土除害。

因为如此,曾有一小部分的人枉死。

这个策略在运行不久后,就被废除了。

听了长老的那番讲解后,我意会到Zen的处境有多危险,再说连他自己亦不知道自身是个混血者。

『时至今日,五族人的观念已改变,变得更为可怕。以前的他们视混血者为祸害,为敌人。现在的他们视混血者为猎物,为突破自己的一个训练...』长老在说这句话时,神情变得很落寞,而且还有些许惭愧。归根究底,长老也是五族人之一。

『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不希望当你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才拒绝他。但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那种歧视混血者的人,这样我就放心了。』这是长老临道别以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给予任何反应,因为问题的根本和混血者无关。

『走啦。』好不容易把大家都说服的Zen,只留下这句话,就自己先行一步。

看着Arin开心地跟上他的步伐,我的脚步亦不知不觉地追寻着他们。

有Zen加入的日子将会如何?我也难以想象...

2008年12月10日星期三

第十二章:黑暗宿命

三岁的时候,母亲离开了我的人生。留下的只有破碎的家庭...

从那天起,我的人生不再充满希望,只有无尽的黑暗...

X X X X X

『爸爸,妈妈去了哪里?她怎么都没在家里。』年幼的我,不知道“死”为何物,只是认为母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你妈妈不会再回来了!!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死!!』父亲由始至终只给过这个答案,而他的语气也恐怖得吓人。

每每看到他这个反应,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忍不住眼泪,以哭泣来表达我的情绪。

然,在母亲去世以后,周围的人大大转变了。没有会再安慰哭泣的我,不会再有...

在几次自讨没趣后,我也学乖了,不再找骂挨。

然而,命运仿佛就是不要放过我。就算家里的人默不出声,但偶尔来表达关心的姨姨们,一见着我就是一阵辱骂。

『你这个害人精!害死你妈妈的害人精,自己却苟且偷生!』

类似的话一再重现,我也逐渐地从原本的哭诉变得沉默以对。见我没掉泪,她们就拿藤条打我,赏我几巴掌。硬是要见到我的眼泪才甘心。这种日子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我由始至终都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们的指责是怎么一回事。我是害死母亲的害人精?我爱母亲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害她?

因此,我决定向最没危险性的哥哥提出询问,但他都不理会我,简直当我是透明的。我想问爸爸,但又怕挨骂。问姨姨们的话就更不用说。因此,这个疑惑直到我九岁为止都还盘旋在我的脑海里。

九岁那年的农历新年,父亲破天荒地带我回故乡。好像是因为婆婆想见见我,因此他才会逼不得已带我回去。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为了避免父亲又气怒,我唯有硬着头皮回了那个六年不曾踏足的地方。

回到故乡的我,难免受到亲戚们的歧视...

为什么?!母亲那边的亲戚就算了,怎么连父亲这边的亲戚都要排斥我?歧视我?羞辱我?我跟他们的交情几乎等同陌生人,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之后,我在他们无意间的对话中,发现原来是姨姨她们做的好事...她们不断替爸爸这边的亲戚洗脑,说我克死母亲,说我是“白”家的煞星,说我任性,说我气死母亲...总而言之,她们就是无中生有。

本来,亲戚们都半信半疑的,但父亲都不愿帮我澄清。这无谓是增强了这些流言的可信度,而我...也懒得再为自己辩白,反正...他们都不会听我说的。

但是...我纳闷于为何姨姨们要针对我?我有做过什么事惹她们厌吗?为什么她们就是不给我好脸色看?事事都要和我过不去?我实在想不通...

几日后,亲戚们都出去拜访附近的邻居好友,只留下行动不便的婆婆和女佣还有我在家里。

临出发前,我听见他们督促女佣要盯紧我,但他们人才踏出门口,女佣已躲进房里偷懒。

『微结...我想见你...』婆婆苍老的声音从大厅传来。

老实说,我打算在故乡这段时间,就这么躲在房里直到回家为止。反正大家都看我不顺眼,我就干脆成全他们。

但是,婆婆毕竟还是婆婆,我不能对她不敬。

下定决心,我从房里缓缓地步向人在大厅沙发的婆婆。

『让我看看你...多少年了?自你三岁以后,我就没再看过你了...现在都张那么大了...』婆婆说着,把手掌探向我的脸蛋。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有婆婆那慈祥的笑颜,在一迅间使我掉下泪珠。

婆婆已经非常苍老。老病缠身的她,让人有种随时都会归天的感觉,但她的手掌却比任何一个人还要来得温暖,她的笑颜亦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慈祥。

摸着婆婆的手掌,我痛哭出声,双脚有点无力地跪倒在婆婆跟前。

已经多少年了?自母亲离开的那天起,就没有人再关心过我,亦没有人再对我微笑过...同学如此,亲戚如此,家人更是如此。

已经多少年了?自五岁那年起,我就没再掉过半滴泪水。还以为自己已对哭泣免疫了,想不到自己原来是那么不堪一击...

『婆婆...』我哭得五音不全,理智早已模糊不清。

『傻孩子...哭什么...』婆婆仿佛也被我的伤感给感染,她也不禁老泪纵横,陪着我这个小女孩哭了起来。

『婆婆...为什么大家都要说我是害人精...为什么要说我是害死妈妈的害人精...』一迅间,我把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与疑问都丢向慈祥的婆婆,因为除了她,不会再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微结...别哭...你根本就没错...』婆婆边说,边擦去我眼眶的泪水。

『婆婆...能告诉我,妈妈为什么会死吗?』这件事盘旋在脑海已久,若不搞清楚此事,我是不会甘心的!

望着我梨花泪雨的容颜,婆婆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你的母亲在怀着你的时候患上了疾病。医生说如果你的母亲生下你的话,她的病将进一步恶化,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当时你的父亲还有姨姨们都劝你的母亲打掉你...但你的母亲最终还是坚持要生下你。没多久后,她的疾病转变成癌症...』说完,婆婆沉默地掉泪了。

原来...原来真的是我害死妈妈的。如果妈妈不是生下我的话,她根本不会死...她根本不会死...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愣在一旁,却眼泪猛流的我,婆婆突然凌厉地说道:『微结...你的命是你的妈妈以自己的命换来的!你一定要珍惜自己...好好做人,别辜负了你的妈妈。要好好读书,知道吗?』说完,婆婆摸了摸我的脸蛋。

『婆婆...』此刻的我,只感到无尽的罪恶感,根本就听不进婆婆的劝言。

仿佛是看穿了我,婆婆更凌厉地说道:『别听他人乱说!你根本没有害死你的母亲,是你的母亲选择了你!那根本不是你的错!听着,你一定要做个有用的人,让大家都认同你。那样才对得起你的母亲,知道吗?千万别想歪一边!』

婆婆的一席话,仿佛黑暗里的一道曙光,照亮了我几乎完全黑暗的世界。婆婆的话,让我重燃希望。

『婆婆,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地做人。』我语气坚决地说道。

『那样就好...』说完,我们又抱成一块,一老一软哭得乱七八糟。

然,命运似乎非常爱捉弄人。老是在让人看见希望的时候,却狠狠地将他们打进十八层地狱,不得翻身。让希望在一迅间变成绝望...

『啊...』婆婆突然满脸狰狞地喊了起来,但声音却卡在喉咙。

『婆婆!你怎么了!』看着这一幕,我不知所措。眼看婆婆奄奄一息,我却不清楚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

『微...结...』

婆婆在叫出我的名字那一刻,整个人好似完全放松了...

我吃力地撑起婆婆的身体,模仿着电视节目里的内容,以指头来探测婆婆的呼吸...

『啊!!!!!!!』我放声呐喊,放声痛哭,放声哀嚎。脑袋已近乎当机。

婆婆没呼吸了!婆婆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X X X X X

经过医生的证实,婆婆是死于心脏病。由于情绪过于高昂,加上已年迈的身体。因此,才会提早归天。

偷懒的女佣对整件事情毫无头绪,她只是据实地告诉大家,听见我的呐喊后,就看到我抱着已死去婆婆。

大家对这件事都感到难以释怀,而父亲更是认为是我害死婆婆的,说我激起了婆婆的情绪,才会引发心脏病。

对于他的种种指责,我连半句都没听进耳,因为我只感到黯然失神...

无论如何,婆婆都是我间接害死的...就如同我害死母亲那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

『听着,你一定要做个有用的人,让大家都认同你。那样才对得起你的母亲,知道吗?千万别想歪一边!』

婆婆的“遗言”依稀环绕在耳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以外,还是对不起...

婆婆,我对不起你!!

在那件事后的没几天,婆婆就出殡了,就连母亲那边的亲戚都出席了,独独缺我一个。

不是我不想出席,但我因那几天的连续哭泣,还有心理自责,使得我的脑袋再也承受不了,立马当机了...

就这样,我足足昏睡了两天。

婆婆仿佛是有灵性般,在我昏睡的两天里,不断出现在我的梦里,安慰着我,鼓励着我。这使我自责的心情不禁释怀了不少。

醒来后,我才发现自己早已归到家里。

看着父亲还有哥哥那比以往都更为冰冷的表情,我知道事情已经没得转弯。

还好亲戚们都碍于家丑不得外传,而没有在婆婆的死讯里加盐加醋。要不然,姨姨们一定又会来找渣,大做文章!

调整了自己那低迷的心情后,我不再颓废过活。我要实践我和婆婆的承诺,好好做人。因此,我决定好好地读书,把荒废多年的学业给追回来。

自我决心念书以后,我的成绩就突飞猛进。才一个月的时间就从吊车尾变成名列前茅。每每看着自己所得的分数,我都感到自豪,可家人却不这么认为...

父亲更是说道:『才考这样的成绩就沾沾自喜,真是不知羞耻!你是遗传了我老婆的天才脑袋才能考到这样的成绩,麻烦你自量点!』

看着父亲那副自欺欺人的模样,我知道向他展示自己努力的这个决定是错的。母亲是不是天才,那是众所皆知的,而他却为了贬低我而撒这么个无聊的谎。

那件事后,我们之间的交流再次归零。反正跟父亲谈话,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十四岁那年,学校里来了名见习的辅导员。

不晓得为什么,我被她初来报到时,在台上的演讲给吸引了。于是,我决定去跟她谈谈。

听了我的状况后,绝老师建议我每个星期抽三天时间去她的家里,做心理辅导,还有特殊心理训练。

让我意外的是,绝老师竟然是名练武者。

每当我去到她家里时,她都在二楼的阳台练习着武术。几次下来,我发觉自己对她的武术越来越感兴趣。于是便向她提出成为她的徒弟的要求。

没想到她一下就答应了,而且还分毫都不收学费。当时的我只觉得这个世界是有的免费午餐的。

绝老师教的武术其实只是用于强身健体,因此只是注重于基础。基本上,没有所谓的绝招。

她教的武术很有深度,因为她说比起单靠蛮力,我们更加要依赖头脑。因此,她打的是身心的战斗。身体与心理并用的战术。

我就是被她所谓的打心理战吸引了。

从她教我武术的那一天,我便改口唤她绝师傅。

绝老师的出现,让我度过了两年难忘与快乐的生活。

但是...命运却在我年近十六岁的那年,再一次玩弄我的人生。

『你这个不孝女,老是那么迟才回家!你是去援交吗?』那么多几年来,父亲对我的事情都不闻不问,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找我说话,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地不堪入耳!

自母亲去世以后,不堪入耳的话就不断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但像这样羞辱人到极点的话,加上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出口的,我已经忍无可忍!

我冷眼横了他一眼后,快速回到房里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这个对我来说已然破碎的家庭。

看着我背着一个简便的旅行包,他愤怒无比地说道:『好呀!你就离开这个家吧!反正这里已经没有容纳你的地方!走呀!』话里充满了挑衅,但我才懒得理他。

快速地步出这个破碎的家,我一个劲地往前跑。

全力甩着头,只图能忘了刚刚那番话;全力往前冲,只图能赶快离开这里;全力握紧拳,只图能培养更多的勇气。

就这样,在明月高照,夜半三更,寂静无人的夜空下,我就这么向绝老师的家狂奔而去,也没想过绝老师是否会收留我。

此刻的我只有一个念头-逃离不再是家的家!

不知道跑了多久。回过神来,人已在绝师傅家门前。

下意识地望了眼手表。凌晨一点钟...

一夕间,我变得犹豫不决,连触碰门铃按钮的勇气也没有。

没想到,在我来回渡步,不知所措的时候,反倒是绝师傅发现了我。

绝师傅向我了解大致的状况后,她答应让我在她的家里度一夜。一来让我冷静下失控的情绪,二来让我父亲了解儿女的可贵。

她说得很慎重,只让我住一晚,就那么多,而我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此刻的我,只想离开那个家,就算是一晚也好。

时间流逝地非常快,不知不觉已踏进隔天的半夜,而我却依然叨扰绝老师,因为我真的很不想回去那儿。

绝老师一直劝解我,一直辅导我,一直鼓励我,但我的心肠却比铁石还要来得硬。我真的连一句也听不进!

『回去吧!你总不能让家人担心。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你的家人...』

依稀间,我只听见这句话。不知不觉,我又想起婆婆,想起妈妈。那些唯一对我好的家人...

『你们毕竟是血缘至亲,你能逃得去哪里?老师不可能一直帮到你。就算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老师。你总不能那么自私...』绝师傅说这句话时,说得很痛心。她似乎不想说得那么狠,但为了让我打退回堂,她唯有放此狠话。

听了这番话,久违的理性再度归来。迅间就把任性给打散。

说的也是,这是我自己的问题,绝师傅不过是尽自己的能力帮我,而我却得寸进尺,这样的我连我自己也感到讨厌。

『谢谢你...绝师傅...』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绝师傅的家,只怕自己会再度犹豫不决。

和昨天离家时的情景几乎一样,几乎一样的离开,几乎一样的时间,几乎一样的夜色,还有我那狂奔的姿态,不同的只是方向不一样了...这一次,是朝着我最不想的方向前进...

不知不觉已来到门前,我稍微调整混乱的呼吸,并看了眼手表。真是讽刺啊...又是凌晨一点钟,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有所安排的?抑或是从一开始就是命运带给我的闹剧?

看着房子里灯光依旧,我下意识地退缩了,因为这意味着家人很大可能还醒着。

定睛望着房子的轮廓,我的决心逐渐坚定。无论发生什么事,就以平时的态度来应对就好。

决心已定,我抱着平时的心态走进家门,连门也忘了锁上。

『不孝女,你终于回来了吗?!』显然早已看到我,父亲表现得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抽着他的烟,读着他的报。

我无视他的一举一动,直接往二楼走去。

『你离家出走,现在还有脸回来!既然现在回来了,也不交代一声吗?!你还是人吗!!』一迅间,他从若无其事的阅读报章姿态,化为气跳脚的狰狞模样。可在我眼里,那不过是猴子戏一场。

听到那句“你还是人吗”,我不禁火大了。于是便下意识地回他一句:『不是人的那个到底是谁?!』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上二楼。

忽然,我在上楼梯的时候,眼尾余光扫到门外正有两个人影走着进来。

『爸爸!小心后面!!』完全是反射性动作,我说了这番话。

听到我的叫喊,两名匪徒加快了脚步,直接杀进屋内。

一迅间,父亲的脖子已被其中一个匪徒以利刀架着。

看见这一幕的我,赶紧冲向自己的房间。经过哥哥的房间时,我听到开门声,想必是哥哥听到吵杂声,于是出来一探究竟吧。

两名匪徒不过是手持利刀的一般角色,以我向绝师傅学武两年来说,对付这种角色理应是绰绰有余,但我的潜意识里只想着要逃,要跑,却没想过要保住家人的性命。

躲进房门,并把门锁上,再打开窗户,我想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但畏高的我却没那个胆子。在别无选择下,我唯有躲进房间墙壁里的一个暗格里。那里是我以前偷偷哭泣的地方,一个连家人也不知道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这不禁使我感到紧张万分,但我才不会因此而离开这个暗格。

忽然,我听见有脚步声向我的房间靠近。片刻后,便听见钥匙声,以及开门声。之后,还听见一连串的搜索声。

『别躲起来了,赶快出来吧。让我帮你们一家团圆~~』

听到恶心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以双手捂着嘴巴,只怕自己的呼吸声会让他们发现。

『她会不会是从这里跳出去了?』另一个声音低沉的匪徒说道。

『也许吧~无论如何,小妹妹~你的家人都死了哦~谁叫他们要反抗~哈哈哈~~我们走!』

这句话说完以后,我便听见脚步声逐渐远离我的房间,可此时的我早已泪流满脸...双眼已经不再有神...

因为...我听见了...父亲与哥哥已经被他们杀了...死了...

一夕间,精神已经承受不了过多的刺激而崩溃了...可我的双眼还是撑开着...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就这样,我的瞳孔就这么支撑了一晚,眼泪亦早已决提。隔天就被警察给发现,并且被送往医院紧急治疗,因为他们都被我那副精神崩溃的模样给吓着了。

听闻此讯的亲戚们纷纷来到医院,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领父亲还有哥哥的遗体。

听说父亲和哥哥的死状很惨,父亲的腹部更是被割了十刀以上。听说某个阿姨竟破天荒地表示要照顾无依无靠的我,并取得父亲的部分遗产以充当抚养费。听说警察因为我的不闻不答,而完全寻不着凶手的线索。但这些都是自父亲与哥哥被杀十天以后,我才知晓的。因为我在那段时间完全崩溃了...

依稀间,我还记得家人被杀以后的某天,姨姨们来医院找我发牢骚。

『你这个害人精!!害死你母亲,现在连你的父亲和哥哥,你也不放过!』

这是我唯一听进耳里的话。可能是我跟这句产生共鸣,所以这句话印象非常得深。的确...是我的错,我真的是害人精...父亲和哥哥都是我间接害死的...要不是我离家出走,要不是我选那种时间回家,要不是我没锁上家门,要不是我没出手救他们,要不是我胆小,要不是我无情,要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害死家人...一个巧合是巧合,但太多个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为什么...

命运总是玩弄我,可能性总是找上我。为什么我做的事情,都总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为什么那亿分之一的可能性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

那天以后,就没有人再来看过我,除了绝师傅以外。她总是定时来为我做心理辅导,希望我能走出阴影,从新出发。

说不上为什么,但她讲的每一句话都句句碰到我心灵的深处。就这样,在她坚持不懈的辅导下,我终究是醒觉了。

出院的那天,决定要照顾我的阿姨,一家大小都出现了。绝师傅当然也来迎接我,给我鼓励,给我勇气,给我信心。

在阿姨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柔情攻势,还有绝师傅的喋喋不休攻势下,我终究还是投降了。就这样,我回家收拾细软后就被阿姨载往她家。

看着自己住了十六年的家,我有一种感觉。我一定会回到这个家,无论发生什么事...

绝师傅一不在场,阿姨就恢复她的贱人本性,不断说些难以入耳的话。那么多年的话不断被反复说出口,要不免疫都难,就让她自个儿发泄好了。

一回到她的家,她就老大不爽地想赏个巴掌给我,可今时不同往日,我已非昔日的挨打爱哭宝。我迅间就握着她的手腕,但我没做进一步的攻击。

那件事以后,她就更加不爽了,但又不够我打,唯有一直说些下三流的贱话来发泄她的情绪。

住进阿姨的家后,她就不断使唤我,当我是佣人来对待,但我都没理会她。她因此而大发雷霆,刻意做很多小动作,还找来其他的姨姨来个联合攻击。

这些日子虽然是苦,但我都忍了,也不晓得为什么。

但是,我终究还是离开了这儿,回到自己的家。因为我听见了“那番对话”。

某天从学校回到家时,恰巧听到阿姨和表哥在客厅里聊起我。

『妈妈,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对表妹那么差。』

『那还用说!她是人见人憎的害人精!』阿姨尖酸刻薄地说道。

『是这样吗?你好像从以前就不妥表妹。』

『我就跟你说吧。那个害人精很讨人厌!她出世不久后,我们几姐妹都想抱抱她,但她一被我们抱就哭!哭也就算了,她竟然还一脸厌恶地瞪我们!小小婴孩就会瞪大人,那还不得了?!随着年龄增长,她更是越来越没大没小,见到我们就摆那张厌恶的表情,看了就气!最气人的是你的外婆竟然说那个害人精知道我们不是好人,小小年纪就看穿我们,所以才摆出那种表情!她还偏偏选在大家面前这么说,你知道当时我们几姐妹有多丢人吗?!』阿姨面红耳赤地一口气说完我和她结下的孽缘。

『哇!妈妈,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吧?竟然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表哥好笑地说道。

『你不知道。你的外婆说那番话的时候,我们几姐妹高中时就迷恋的张大哥也在场啊!他那副又鄙视,又要笑不笑的模样,我是永生难忘!』说到张大哥这个部分时,阿姨竟然羞涩地吟声细语。

『那为什么妈妈还要接她来一起住?』

『哈哈~接她来住的好处可多了。不仅可以拿到那么高额的抚养金,而且还赢得大家的美言。最重要的是赢得张大哥的赞赏~』

『喂!妈妈,这番话被爸爸听到可不好。你......』

之后的话,我没再听下去,亦不想再听下去!!因为此刻的我只想杀人!!该死的姨姨们!就因为儿时的一点小事,就一直针对我!一直侮辱我!一直打骂我!还不断荼毒大家!使大家都讨厌我!

还我的原来的人生!!

情绪在杀那间变得非常不平衡,杀人的念头不断增强着。我不断地咬牙切齿,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但最后,我还是克制了这股不平衡的情绪。

过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就算我杀了这几个贱人也不会有所改变。

回过神来。我惊然发现自己竟萌起杀人的念头!我都没杀过人!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而且那种感觉并不陌生!

调整了那陌生的感觉后,我悄悄地跑向阿姨让我住的简陋房间。当下的我,已经一刻也待不下这个屋子了!

不久后,我便带着本来就不多的行李,悄悄地回到自己原来的家。

这时我才发现左右两家的邻居都早已搬离。

我不以为意地走进家里。

除了某些贵重的物品被匪徒偷了以外,家中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但是,从此我就要一个人住在这栋不算大的双层排屋...

『爸爸,哥哥,对不起...』

我真的是如阿姨她们所说那般,苟且偷生...但是,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那两个匪徒的样子,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狰狞的样貌,那恶心的嗓音,还有那天杀的杀人手段!!

就这样,我回到自己的家过一个人的生活。由于自己已不想再与白家扯上任何关系,我弃性留名,从白微结这个名字变成微结。

阿姨对于我的离开当没件事,这反而使我落得轻松。

不久后,我听说绝师傅在一次车祸中丧命了。

别人的心情是大起大落,可我的心情仿佛注定只有大落,落了再落,还来不及起的时候,就注定要再落。

介于绝师傅的死,并不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没感到自责,但却感到哀恸不已!心情一直处于低潮期,连患上抑郁症也浑然不知。

生活从此过得暗淡无光。没有人再到过我家,我亦没去过别人家。

虽然一切不幸的事如波涛汹涌的暗浪般向我冲来,但我没忘记过跟婆婆定下的承诺,要好好做人。

由于没有任何的娱乐,我只有拼命念书,还有兼职做便利店员,一放学就打工到深夜为止。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我的生活只有念书和打工。

十七岁那年,我以卓越的成绩申请到离我家不远的高等中学的奖学金,并离开那间待了几年却一个朋友也没有的学校。

过多的悲伤,空无一人的房子,两隔壁都没有邻居,习惯了夜归。这一切使我开始融入黑暗,变得开始喜欢上黑暗,因为只有在黑暗我才感觉到安全感。

生命仿佛早已被安排...永远都被安排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或许这样的生命已经没意义了,但我的命是母亲换给我的。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活下去!

就算我的命已注定被命运玩弄...我都要活下去...活下去...

2008年12月7日星期日

第十一章:理智尽失

看着仍然昏睡的Arin,我只感到无限的惭愧。

印象中,自我出现在Arin的人生里后,她就不停地哭泣。

我曾萌起离开她的念头,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的Arin是不堪一击的,尚若我再离开她,那无疑是在她的伤疤上撒盐。

天空已染上紫橘色的光彩,意味着夜晚即将取缔这片天空。

没想到...本来计划好今天要抵达Alanya国土的如意算盘,被完全打乱了,乱得七零八落。

Arin已睡了两个小时,还好她没再做恶梦,睡得很安祥。

Juden早已离去,而Amiya与孤儿们也早已归来。

Juden的身份让我倍感意外。没想到她竟然是Blundya大陆里其中一位最强的人物。

五族的王在十多年前达成了共识,成立了一个由五个人组成的类似委员会的“机构”,这“机构”的宗旨是跑遍各地,以武力来协助人们,同时也扮演着国土之间的“交涉者”的身份。这五个人是从各族最强的代表选出来的,而Juden正是Ilanya族里最强的人,同时也是Tyana贵族的人。这都是长老跟我讲解的。

『你先去休息吧。』Zen毫无预警地进来了我和Arin借住的房间。

看着他写满担心的表情,我深感窝心,无奈却不想他对我太好,因为我怕我自己真的会陷下去。

『不,我想先等Arin醒来再说。』我柔声地婉拒了,只因我不想在Arin醒来时,我不能第一时间陪着她。

『你应该用了不少时间才来到村庄吧?而且又跑了一趟幽深森林...你已经累了,我来帮忙你照顾她吧。』说着,他来到我的身边,欲接替我的工作。

犹豫了片刻,我顺了他的意,借用另一间房间休息,因为现在的我不敢与他共处一室...

(怎么了?)Helix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醒来了?)

(貌似我睡着的期间,发生了不少事。)

他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既然他能看见我的记忆,表示刚才发生的事,他已经全部知晓。

因为如此,我也懒得多加解释。

不晓得为什么,当情绪放松后,我就开始觉得想睡...今天真的是发生了太多事了。容我暂且逃离现实...

想着,想着,我已进入梦乡...什么都不想管了...

X X X X X

『不孝女,你终于回来了吗?!』

『你这个害人精!!害死你母亲,现在连你的父亲和哥哥,你也不放过!』

『别躲起来了,赶快出来吧。让我帮你们一家团圆~~』

『回去吧!你总不能让家人担心。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你的家人...』

身体不断地冒着冷汗,回忆如断片般不断呈现在梦里。我睡得很不安稳,身体一直翻来覆去。

不!我要醒来!我不想再面对这件事了!我要醒来!!

为什么这个梦如同牢笼般,挣脱不了。谁来拖我出这个梦!!

『姐姐...?姐姐!!』Arin的声音忽然传进耳里。

可能是见我睡得很不安稳,Arin素性把我叫起身。

『姐姐!你怎么了!醒醒啊。』

倏地,我张开了双眼。

多得Arin的叫唤,我才能摆脱那个可怕的梦。那个我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见我张开了眼,却毫无反应,Arin说道:『姐姐?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说完,还单手在我眼前摇晃,以确定我是否清醒。

起身,我心有余悸地坐在床边,对Arin说道:『没什么...只是梦到一些不开心的事...』身体不知觉地发抖,我心有余悸地发着呆。

『姐姐...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在害怕。』Arin歪着头地问道。

为了忘怀刚才的梦,我迅速地调整了不安的情绪,回了Arin一个温暖的微笑,说道:『姐姐没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没想到夜空早已挂上。

为了转移话题,我随口地说道:『对了,有东西吃吗?我很饿了...』

见状,Arin竟开怀大笑,而我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发觉我正凝视着她,Arin感到不好意思,却仍然带着笑意说道:『没想到姐姐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孩子气?没想到这个形容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真是匪夷所思。

止住笑意后,Arin说道:『我来找姐姐,就是要告诉你Amiya阿姨叫我们去吃晚饭了。』话毕,她就拖着我的手,自顾自地往二楼走去。

看着她此番动作,我不禁感到安慰万分。还以为醒来后的Arin会不知所措,更加悲伤。但看来是我多虑了。

『Arin...你没事吧?』看着她此时的表情,我感到有点不安,因为她没表露出她理应表现的情绪,这让我觉得她正在压抑自己。

走出房间后,Arin突然停下脚步,对我说道:『姐姐...我没事了...对了!你怎么换下来那件洋装?姐姐不喜欢吗?』眼里难掩的感伤与失望,教我感到浓浓的罪恶感。

『Arin...对不起。你的洋装已经破烂不堪了...』我垂着头,感到万分的抱歉。

见她不想多谈Terrance,反而谈起她送给我的洋装。我亦避重就轻地只应对她的问题。

『是吗...?』Arin的神情非常落寞,语气亦是如此。

我是知道的...那件洋装对Arin意义深重,但是我却把它弄得破破烂烂...除了抱歉的话语以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没关系!我明白姐姐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好了,我们去吃晚餐吧!』没想到Arin的态度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迅间就变得乐观起来。

看着这样的她,我更是感到自己身在罪恶感的无边大海里,找不着岸。Arin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

『你们下来啦?赶快来吃晚餐吧!』Amiya热情地邀道。

显然是在等候我们,因为大家虽已手持餐具,却未开餐。他们的举动不禁教我感到不好意思。

借宿在别人的房间,还要让主人等候。这实在是很不像话。

『快坐下吧。』Zen很有绅士风度地帮我和Arin拉了椅子。

我心想他们是不是早有预谋的?抑或只是Zen早有预谋罢了。要不然为什么他身旁两边的椅子都是空的?摆明要我无论如何也得坐在他隔壁!

相较于我的犹豫不决,Arin倒是无所谓地坐了下去。

Arin都坐下去了,我也别无选择。唯有被他牵着走,我倒想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

『那就开饭吧。』Amiya以一家之主的口气宣布道。

『...』看着眼前的菜肴,我只感到无语问苍天...

定睛看去,圆桌上没有一样是能入眼的。如果此刻他们说这些都是毒药,我绝对会第一个举手赞成。

饭桌上共有七菜两汤。其中一碗汤像是科学实验用的液体,紫里带红,而且还不断冒起巨大的泡泡,让人一看就反胃。另一道汤则像浆糊,味道虽香,但怎么看都觉得不堪入口。至于那七道菜...有的还勉强入得了眼,但有的却一看就想吐。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食物!?有的半生不熟,有的简直是死尸,有的散发异味,而且连我带回来的致命妖花的花瓣竟也被煮成一道菜肴...那五颜六色的花瓣,一看就知道有毒。

(唉...虽然我也觉得这些东西很糟糕。但这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我们不能凭自己的认知来评价这些食物...姑且就吃点吧。)

Helix说就好听,但我能感觉到他和我的想法一样,同样觉得这些食物很恶心!

『微结?怎么了?』『姐姐?怎么了?』没想到Arin和Zen竟同一时间向我虚心温暖。

也难怪他人会感到疑惑...开餐都过了两分钟,我却僵在原位,连盘子也还没碰过。

『食物不对你的胃口吗?』Amiya见状也问道。

难道真的要听Helix的?姑且就吃点?此时此刻,也唯有这么办。难道要我直说食物很恶心,我才没那么不知好歹!

『不。我只是做饭前祈祷。』为了以防他人起疑,我随口地说出了基督教的习俗,虽然我不是基督教徒。

『饭前祈祷?那是什么啊?』某个孤儿好奇地向Amiya问道。

『呃...我也不知道。』Amiya困扰地答道,脸上还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们也要做吗?』另一个孤儿问道。

『笨蛋!我们都开始吃饭了,要也是做饭后祈祷。大姐姐,我说得对吗?』一名看似有点小聪明的男孩,一副神气的模样对着我说道。

『骗人,你老是都骗人的!』另一名女孩骂道。

情况突然演变成口水战,一发不可收拾。

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说的话,会变得那么有争论性。所谓祸从口出,眼前的情景印证了这句话。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看不过眼的Amiya一声下令,全场就鸦雀无声,没有一个孤儿敢再搭一句话。

『你不知道要吃哪样吗?』安静不到几秒钟,却被Zen的问话打破这片 沉默。

见我没反应,Zen就毛遂自荐地替我夹了一片致命妖花的花瓣,并说道:『吃吧!致命妖花的花瓣很好吃的!』语气再坚定不过。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认为盘子里的花瓣真的如他所说般,好吃?!

看着那片被煮得颜色更为鲜艳的花瓣,我只感到食欲全无...

在宫殿期间,我吃的都是Arin精心命人安排的食物。就算食物再难看,也不至于抵触我的底线,我因此还是乖乖地吃了。

可此刻的食物真的...很恶心!就算我选择闭着双眼来硬啃,但食物的“相貌”却不断徘徊在我的思绪里。

(还是吃吧...)感觉上Helix在这个话题里,说话都变得很没说服力,这证明他自己也顶不顺眼前的食物。

再看了眼致命妖花的花瓣,我不知觉地吞了口口水,内心的勇气已酝酿地差不多。没想到一抬眼却见到全场人的眼睛正盯着我。

被他们这么一盯,我发觉酝酿依旧的勇气在一迅间破功。

好想发动迅间转移术来逃离现场...

见他们依旧望着我,还有被我夹在半空中的花瓣。我把心一横,一口气地咬了一小部分来试吃。

没想到味道竟然跟炸鸡差不多?!而那口感也和炸鸡很接近,但味道比鸡肉更鲜。真是意想不到...

『好吃吗?』Amiya和Zen不约而同地问道。表情带着半分焦急,半分期待。

『好吃...』虽然食物是恶心了些,但味道尚算不错,但我还是难免感到有点反胃。

『那就多吃点。』说完,Zen竟然又夹多几片给我。

『...』看着Zen那副猛献殷勤的样子,此刻的我只感到他是个非常多管闲事的人!

没想到Arin竟也加入闹剧。『姐姐,你也吃点这个,很好吃的。』说着,她把一个貌似“怪物”尸体的东西夹进我的盘子里。

看着Arin那副不服输的样子,我大概明白她是要给Zen一点下马威,可却为难了我。天知道眼前的东西,在我眼里是多么地不堪入眼,亦不堪入口!

看了眼Zen空空如也的盘子,我心生一计,突然一改常态地柔声对他说道:『我吃不下那么多,你帮我吃点吧...』说完,我只感到鸡皮疙瘩满地掉,但我才懒得去理会那么多。赶紧把盘子里的食物给送出去才是上上之策!

Zen没拒绝我大量“送出去”的食物,还满脸幸福地看着我。天知道这只是我的诡计。

『Zen哥哥,我也夹给你!』Lilen竟然一脸不满地盯了我一眼后,就夹了某个奇怪的“植物”给Zen。这还真是出乎我预料之外,没想到Lilen对Zen有意...

上一刻的祈祷争论才落幕不久,没想到时隔不久竟又爆发另一轮的斗争。好好的一餐,竟突然变得火药味十足,也不晓得要说是祸还是福...

“咿呀”的开门声忽然传来,只见长老带着一锅不知何物的东西进来,说道:『身为长老,我怎么能不小露两手来款待村民的救命恩人。』

我都没留意到,原来今早被恶心三人组毁坏的木门已被修好,木门被“分尸”的那一幕防腐从未发生过。

随着我看见那锅东西的“庐山真面目”,我真的有种会因吃错东西而归西的感觉...真是一波未完,一波又来!

时间流逝着,餐桌上的食物也逐渐减少,但我却没吃多少。大部分的食物都是由Zen来解决。食量大得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肚子是不是异次元空间。

晚餐还未完毕,但却突然传来木门被踢飞的声音。

大家望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一名戴着黑眼镜类似“黑色会老大”的人物悠哉地走了进来,而尾随他的是十几名跟班。

孤儿们都被吓着了,但却习惯性地全体人员躲到去二楼,仿佛已预习不下十次。

『还有闲情在这儿吃晚餐。可知你们的死期已到?!』随便选了张椅子,黑色会老大一坐下就劈头骂道。

『你是谁?』长老缓缓地问道。

『我是谁?』说着,他脱下了黑眼镜,突然发狂骂道:『我就是那三个被你们丢进破咒之笼的兄弟的老大!!』声音大得震耳欲聋,气势跟他身后的跟班简直差了一大截。

脱下黑眼镜的老大,煞是可怕。两只眼睛都各有一道疤痕,而且他的瞳孔很奇怪,双眼里都有奇怪的东西在游移着。

『长老,你先带Amiya还有孤儿们离开这里。』我对长老和Amiya说道。

由于对方的阵容庞大,如果没有战斗能力的人留在这儿,只会拖累他人。长老年事已高,而且今早才受过伤,所以她绝对不能再投入战斗。

『但是...』『长老,我们走吧。』长老还想说些什么,但精明的Amiya已意会到我的想法,而快速地把长老拉离现场。

老大见Amiya和长老欲逃离这儿,赶紧以眼神命令几个跟班去追捕他们,但立刻就被我以空间隔离术困在一起。看着他们那副莫名其妙却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只感到好笑。

『我不记得自己有允许你们去追赶长老他们。』我的眼神迅间变得冷漠无比,而语气也变得非常危险。

老实说,现在的我心理非常不平衡。他们的出现,无疑是我的发泄工具,而且我对眼前的这群流氓相的家伙,感到有股不明的愤怒。不,应该说是杀戮才对!

那副恶心样貌,微翘的猪唇,还有散发的那股厌恶感...怎么跟“他们”那么相似。

没来由地,头脑好似正快速地翻开我的记忆录,找寻着“他们”...

我的头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重?脑袋好昏...好难受...这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了?)Helix有点焦急,但更多的是疑惑。

怎么连Helix的声音都仿佛被扭曲了般,听得不清不楚...

单掌按着太阳穴的部位,我感到非常难受,但勉强还能站直身子。

可能是我的集中力不够,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原因,使得空间隔离术失效了。而被困在里头不断敲打看不见的障壁的流氓们,因障壁的突然消失而跌得一塌糊涂。

看着明显感到不适的我,Zen和Arin不约而同地扶着我,并异口同声地问道:『姐姐(微洁),你怎么了?』

吃力地支撑着身体的平衡,我难受地连想说句话也感到辛苦,冷汗也早已流得全身介是。

没想到那名老大竟然见我病,要我命。

『兄弟们,给我上!除了那两个女孩以外,其他人都随便你们对付!』话毕,一群跟班全都冲了过来。

单看他们连武器也没有,就知道他们强极有限。人虽多,却很弱!可此刻的我连站着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要发动空间术。

『你先照顾姐姐,我来应付他们。』说完,Arin赶紧站前一步,咏念灵语。

还好在杂鱼碰到她以前,灵术正好发动。Arin的前方迅速结冰,大部分的杂鱼因这招而被结成冰块,而那名老大显然和他们不同等级,因为他以单手就足以阻挡了Arin的冰封攻击。

『看来我是小看了你们...』说着,他站了起来,并以一定程度的火焰灵术把所有被结成冰块的杂鱼都给解冻了。

『兄弟们,你们靠边站吧。我要使用“它们”了。』话毕,他的周遭开始散发出强烈的灵力,而嘴里亦念念有词。

杂鱼们在听见他们老大所说的话后,全都很慌张地逃出孤儿院。

Arin和Zen都不敢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可在我看来,他们的做法很愚昧,等待别人出招不就是对自己残忍?但现在的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感到无尽的头痛。

『出来吧!蓝羽蛇,紫玉龙!』咒语念完的同时,他的瞳孔产生奇怪的变化。

只见一条纯蓝色的飞蛇,还有一条紫红色的蛇形飞龙,从他的双眼里被召唤出来。

蓝羽蛇和紫玉龙的体型比一般人大少许,颜色鲜艳无比。体型虽不大,可散发出来的灵力却是异常惊人。

『蓝羽蛇,紫玉龙!给我收拾他们!』话毕,一蛇一龙便朝着我们飞来,速度不快,但以此时此刻我们相差的距离,还有这窄小的大厅空间,要躲开它们的攻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Arin欲以灵术来制止它们,可灵语才念到一半,它们已近在Arin眼前,还好Zen反应敏捷,赶紧推开不擅长躲避的Arin,而自己则紧急闪避了那一蛇一龙的攻势。

头好昏,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刚刚那群杂鱼流氓的画面不断浮现在思绪里?而这个画面好像正跟另一个画面重叠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蛇一龙在攻击失败后,改向我这手无搏鸡之力的人下手,可此时的我视线里只有清晰不再的那群流氓的画面,更本没意会到它们已向我攻来。

(赶快以迅间转移术闪开他们的攻击!!)Helix突然大叫道。

但此时此刻的我,连他在说些什么都搞不懂,因为他的声音在我听来非常模糊不清。

『微结!!』看着这一幕的Zen,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冲过来救我。

『姐姐!哥哥!赶快掩着耳朵!』

Zen此刻虽慌张不宜,但还是按Arin的劝告,赶紧以双手掩着耳朵,而我却没招她说的办,因为我更本听不清她说的话。

『啊!!!!!』Arin在一迅间把浓厚的灵力注入灵语里,把呐喊化为刺破耳膜的高音波攻击。

大厅里的东西因受不住高分贝造成的强烈气流,而纷纷摇摇欲坠,有的玻璃质物品则应声而碎。就连掩着双耳的Zen亦难耐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更不用说现时正毫无防备的老大。

一蛇一龙显然是没受到任何影响,但它们却在要缠到我身上时突然停止了动作,而Zen亦正好逮住这个机会冲过来把我紧抱着,冲击力使得我们翻了两个圈才停下。

『微结!你没事吧?』相对于我的昏昏沉沉,Zen却表现得极度紧张,好似怕我收到一丁点伤害般。

真是奇怪...听到那高分贝声音的任何一个人都感到难受,可我却没任何感觉。贴切的说法是我更本就没听到Arin的那声呐喊。

老大吃痛地抚着双耳。被高分贝灵语震伤的他,连爬起身也感到困难不宜。一蛇一龙则因无人操控而傻在一旁。

Arin见状,竟不是乘胜追击,反倒是跑来我和Zen的身边,关心我们的状态。

『姐姐,哥哥。你们没事吧?有没有被我的“灵音波”伤到哪里?』Arin的表情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而且还满脸自责。

『没事!』Zen拍胸膛保证,而这动作也使Arin感到心安理得,继而展露她的招牌笑颜。

『你...你们别太小看我了!』老大吃力地站了起来,而那一蛇一龙亦回复正常地飞回到他的身边。

『我要你们后悔!』话毕,仿佛有一股强烈的灵力正聚集在他的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大绝招前的预兆。

此刻的老大,表情是极度的狰狞,而他的表情好像曾在记忆里出现过...但那是几时的事了?

突然,一个画面迅速地闪过了我的脑海。片刻后,那画面逐渐变得清晰,且与老大此时的模样重叠。那是...!!

『老大,我们已经捉住长老,还有那些孤儿,只要你一声下令,我们就立刻动手!』突然,一名跟班跑进来向老大报告道。

『哈哈哈!!很好!就杀了他们吧!』

『不要!』听到这番话的Zen急了,他想也没想就要冲出外面去拯救被捉的人。

但他却因着急而害了自己,迅间就被一蛇一龙缠上身体,捲着他的身躯,怎么也摆脱不掉。

『啊!!』被一龙一蛇缠上的Zen,痛苦不已。

『哥哥!!』见状,Arin也急了,欲使用灵术来解救Zen。

可发动灵术毕竟消耗相当的时间。她这番动作正好为敌人制造攻击的机会。

老大快Arin一步,以较为弱的火焰灵术打断Arin,并在Arin失措的那一刻命蓝羽蛇把Arin缠着。

『啊!!!』被蓝羽蛇缠上的Arin痛苦地大喊。

『哈哈哈!!你这丫头的灵力非常强,非常难缠,但一旦被蓝羽蛇缠上,你就等着灵力被吸光吧?』视线望向欲摆不脱的Zen,老大续道:『至于你这小子,就等着被紫玉龙吸光你的生命力吧!哈哈哈!!』说归说,笑归笑,可那股强大的灵力依旧增强着,就不知道他要耍些什么把戏。

『哈哈,就剩你这个废物女人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冒冷汗,连站也站得那么辛苦。不要紧!就让我帮你们一家团圆吧!』说完,老大笑得极为猖狂,而那名来报告的跟班也狐假虎威地跟着笑了起来,完全忘了他老大的命令。

就让我帮你们一家团圆吧!

一迅间,这句话直入了我内心的最深处,我只感到灵魂好像被什么东西碰触了一下。

刚才重叠的画面,在那句话出现的同时化成了会动的回忆。

『别躲起来了,赶快出来吧。让我帮你们一家团圆~~』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说这句话的杀人凶手!!

真是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你们这两个杀人凶手!!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忽然,我感到那股不适感逐渐离我而去。整个人好似开窍了般,顿时轻松了不少。

虽然眼前的是狂笑的老大,还有贼笑的跟班,但在我视觉里的却是当时那杀了父兄的杀人凶手!!

看着眼前的杀人凶手,我的情绪在一迅间变得很不平衡,眼里只有杀意!

『哎呀?你怎么站直了?我还以为你会脚抖得连站也站不起。』显然还没意会到死期已到的老大,依旧在那得意洋洋地口不择言。

『杀人凶手...我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以安我父兄在天之灵!』说完,我飞快地默念着Helix教过我的带攻击型的空间术-时轮大审判!

(不要!你冷静点!!别使出这招!!)Helix喊得很大声,好似喊不动我停止这招,他誓不罢休。

但是,一切为时已晚,因为我念咒语念得太快。应该说我根本不想听他的。既然杀人凶手能那么残忍,他们就应该受到残忍的死法!!

发动时轮大审判的同时,被我指定的范围内,地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印章,而印章里则有一面时钟。时钟里的两支指针已超快的速度移动着,而且移动得非常没规律。

『这...这是什么?』老大看着地面的时钟印章,不禁吓得着急无比,而因为没集中精神的关系,那股他储蓄已久的灵力在一迅间化为零,使得他要使用的绝招在临尾才报销。

『老...老大快逃啊!』『发生什么事了?』尚留在现场的跟班焦急地叫道。因为看见孤儿院里散发奇怪的压力,而前来一探究竟的一大班跟班也跑了进来。

可惜为时已晚,两支时针已连成一线,印章里迅间发出极为强烈的光芒。

(赶快以眼神隔离Arin和Zen啊!!!!!!!)Helix的狂叫声突然传来,声音之大更本就忽略不了。

听了他的那一番话,我才惊然发现杀人凶手身旁竟有两只怪物正缠着Arin和Zen!!

我赶紧以眼神制造出一个能刚好保住Arin和Zen的空间,以隔离他们。

光芒在我隔离完Arin和Zen的同时,闪耀地什么也看不见。而我只听到那班跟班还有杀人凶手的惨叫声。

爸爸,哥哥,我帮你们报仇了。请原谅我一直以来把这件事埋在心里深处,使得我几乎忘了这件事。虽然这个报仇是迟了点,但希望你们能安息。还有...请原谅我的苟且偷生...

看着光芒和印章的消失,我已见到杀人凶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双眼也变成空洞了,杂鱼们也和杀人凶手的情况一样。欣慰的是Arin和Zen没发生什么事。

Arin因灵力被吸收而精神不足,昏了过去。Zen却由头到尾都看着我的所作所为,却因为生命力被吸收而差点气绝身亡,所幸他们现在都没事。这样我就能安心了...

情绪的放松,使我的脑袋变得不听使唤,双眼亦在迅间变得非常沉重。不行了...我想睡了...

2008年12月3日星期三

第十章:无尽悲痛

回到遗弃的村庄时,长老已在入口处等待着我们凯旋归来。

事态严重,一刻也不得缓慢。我赶紧把致命妖花的花瓣都交给长老,以调配药物。

『你们辛苦了。』长老说得很落寞,仿佛是被我们的表情给感染了。

拿了花瓣,长老就赶紧往某个方向奔驰。片刻后,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赶快找个地方让他们休息,然后换了你那身破烂的衣服吧!』看了眼仍然昏睡的Arin与Zen,女人对我说道。

点了点头。我引领着那名女人去到孤儿院,因为我的行李袋还遗留在那儿,而且这个村庄里是连一间旅馆也没有的。我们也只好去孤儿院叨扰别人了。

来到孤儿院。只见Amiya双眼紧闭地做着祈求的手势,而身旁的孤儿们亦何她动作雷同。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Amiya张开了双眼,并迅间哭了出来地抱着我道:『太好了...幸好你们平安归来...』顿了片刻,Amiya续道:『长老已在调配药给Lilen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看着她这副表情,我也不禁感触良多。是的,幸好我们都平安归来...要不然...

『请问能让他们暂时在孤儿院里休息吗?』见Amiya退开了一步,我比了比Arin他们,客气地问道。

『当然了!你们是我的孩子的救命恩人,我都不晓得要怎样报答你们!』感觉自己说太多了,Amiya赶紧比了个请的姿态说道:『这边请!』

将Arin和Zen安排在孤儿的房间里休息后,长老已将药物给调配好,并让Lilen喝下。

喝下药物的Lilen,身体明显有所改善,触手逐渐化为闪亮的尘埃,而她也安心地入眠了。

见所有事情都落得圆满的结局,Amiya带着孤儿们出去买些东西回来慰劳我们,独留我们一行人在大厅里。

『Juden,这次真的是非常多谢你,要不是你碰巧来到这儿,我真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长老边说,边作状要跪下了。

在长老跪下以前,名唤Juden的女人赶紧扶起她,说道:『长老言重了,我不过是碰巧经过这里罢了。』

『不!要不是你的出现,只怕我们大家都会出事...』坐在某张椅子上,长老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们大家都会出事?什么意思?出事的顶多不就是前往深幽森林的我们还有Lilen罢了。哪来的我们大家?

最后,我还是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而向长老请教了这个问题。『我们大家都会出事?长老,这句话怎么说?』

我的一席话,把长老和Juden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唉...在你们出发不久后,那一胖一矮的家伙打算向我们报仇,便把孤儿们都捉了起来,幸好Juden来到才把他们都赶走了,同时也帮我打断了那个环。』说完,长老不禁再一次叹气。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他们的老大竟仿佛被时间停止般僵在一边,还得靠他那两个跟班来抬着他走。』Juden疑惑地说道。

虽然那是我造成的,但我也懒的去解释那么多。这样会让人觉得我是在刻意炫耀自己。因此,我选择沉默。

看着窗外的景色。Terrance想必还在外面一个人胡思乱想,佩剑被破坏了,已经是个不可磨灭的残忍回忆了,但Juden还要说了那番伤上加伤的话。我想Terrance一时半刻应该也难以恢复过来。

『你怎么还没换掉这身破烂的服装?』Juden的语气非常不满,教我摸不着头脑。我的事,她管什么?

但随着她接下来说的话,我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

『真是丢了我们Ilanya族女人的脸。』

不晓得为何她会认为我是Ilanya族的人,但此刻的我才懒得去探讨这个问题。还是换回件行动更为方便的衣服好了。这件洋装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对Arin感到万分抱歉。

拿起遗留在大厅的旅行袋,我缓缓地走向二楼的某件房间。

关上房门,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想必上天是觉得这身装扮不适合我,才会造成这次的事件来让我脱下这身洋装。罢了,反正我本来就不爱穿这类服饰。

懒得再理会别人的眼光,也懒得再理会别人的好奇。我选了学校的制服穿上,因为这身装扮是我带来异世界里的三件衣服中,穿起来最为舒适,行动最方便的。

换上校服后,我无意中看见房里有间浴室。环绕了房间四周后,我才发现自己进来了Amiya的房间。房间里的装饰很普通,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一个衣橱。基本上,房里的东西是齐全了,但唯独缺了面镜子。

身体感觉黏糊糊的,还是冲个澡好了。

打定主意,我便走进浴室里。没想到浴室和房间之间竟没有门...反正我也关上房门了,心想也不会有人进来的,我才安心地脱下才刚穿上的校服。

看着浴室里的情景,跟自家的浴室简直是差了一大截。这里没有洗脸盆,没有水龙头,没有马桶,没有浴缸。这里唯一有的不过是一个大缸,而缸里则装满了清晰见底的清水。

浴室里连个流通处也没有,我正怀疑水要从哪里流出去。

现下的我只想好好地冲个澡,所以我也懒的顾虑那么多。但是...我纳闷为何浴室里连个拿来盛水的物体都没有!!

无可奈何下,我也只好以双掌来盛水。虽然这样洗起来不是很方便,也很耗时间,但总好过没洗。

X X X X X

『Zen,你醒来啦。』看见正缓缓地下着楼的Zen,长老说道。

『啊。感觉上睡了很久,也忘了发生了什么事了。』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Zen满脸睡意地说道。

『呵呵...不好的事,就别想了。』长老有点不自然地干笑道。

『不好的事?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Zen很用力地想,但就是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对了。那个我族女人怎么那么慢?』Juden有点不耐烦地望着楼上说道。

『啊?Juden姐,我们还有客人吗?』Zen傻傻地问道。

『看来你还是没点长进...唉...老是会选择性失忆。』

『Juden姐,你在说什么?』Zen困惑地盯着Juden问道。

看了眼依旧满脸疑惑的Zen,Juden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上楼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那么慢...』

Zen应了声“哦”后,就懒洋洋地走上了二楼。

『他这种性格很不好...』Juden望着Zen离开的方向说道。

『有时候忘了些不开心的事,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好事...』长老语气凝重,同样望向Zen离开的楼梯处。

『可能吧...』

X X X X X

『咦...?Amiya阿姨的房间里怎么传来水声?她中午会洗澡的吗?』自言自语的同时,Zen已走进Amiya的房间。

水声掩盖了开门的声音,使得我不知已有“不速之客”进来了,而且此刻的我还赤裸裸的。

『Amiya阿姨,是你吗?』Zen没立刻走过去浴室,因为万一Amiya阿姨正洗澡,那他就要挨骂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我慌了...

为什么Zen会跑进来这里。他应该还昏睡着的...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冷静点...冷静点...

『Amiya阿姨?你听不到我说话吗?』浴室里的人迟迟没反应,Zen不耐烦地说道,并逐渐往浴室靠近。

听声音逐渐接近,我真的慌了,不禁叫道:『你...你别过来...』声音颠抖着,让人产生恐惧的错觉。

『Amiya阿姨,发生什么事了!』Zen以为Amiya出事了,便赶紧跑向浴室,一探究竟。

我半扭着身体,望见Zen那发愣的神情,而我也以同样的表情望着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留了。我和他持续对望着,如同两个强敌遇着般。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不到片刻,我醒觉过来了,而他依然维持着同样的动作,这不禁使我生气了。

我赶紧以水泼向他,并大叫道:『你出去!!!』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Zen这才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向我说声抱歉便跑向门口。

没想到这时却来多两名“不速之客”。

『发生什么事了?!』『哎呀!』长老开门的同时把欲逃出房间的Zen给击倒了。

摸着被门给击中的鼻子,Zen抱怨道:『长老,你想毁了我的鼻子吗?』

『不!我和Juden听到了那位小姐的“惨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跑过来看看了。』长老特别在惨叫声那句话,加重了语气,让我倍感生气。

明耳人一听就知道那不是惨叫声,我真怀疑长老的听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见我换好衣服,步出了浴室,Juden向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咦?你穿的是什么服装?!』

我没好气地望着Zen答道:『你问他!!』气尚在头上,我的语气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她话里的后半句,我才懒得去解释那么多。现在的我没那个心情!

『Zen,发生什么事了?』见我没好气地甩开了头,Juden唯有向Zen询问固中缘由。

摸了摸后脑,Zen一副打哈哈的语气说道:『也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不过是看到了她的裸...Mmm...』在他说到重点时,我条件反射地捂住了他的嘴。

我的人生里,从没发生过这种戏剧性的事情,以致我慌了,完全地慌了...我还以为自己能以平常心来看待此事,但直到他要说出来时,我却害怕地听不下去了。脸蛋也早已羞红。

死Helix,臭Helix,偏偏就选这个时候昏睡。如果他没昏睡,就能帮我想想办法,也不至于会搞到如斯田地。

不知不觉我只想把责任丢个其他没关系的人。

看着我从浴室红着脸走出来,外加那制止Zen说下去的羞状。明眼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是女人。

『Zen,难道你看到了她的裸体?』Juden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仿佛天要塌下来了。

虽然被我捂住嘴巴,但Zen那笨蛋就不合作一点。点头如捣蒜的动作,似乎唯恐天下人不知。

早知道就用空间锁定,但事情都发生了。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只能自认倒霉。

『根据Ilanya族的族规,凡是看过Ilanya族女裸体的男人,都得娶她们为妻!已有妻子的男人除外。』Juden突然神情严肃地说道。

冲击性十足的一句话,吓得我三魂不见七魄。

等等!!我又不是Ilanya族人,为什么我要依他们的族规?!我真是越来越迟钝了。都怪Juden,老是说我是Ilanya族的女人。

『等等!!』我和Zen竟不约而同地说道。

『你先说。』我一向都不是急性子的人,姑且就听听Zen说些什么。

『Juden姐,你这样说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我才第一次跟她见面,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要我娶她?』Zen说得理所当然,但这话却教我纳闷不已。

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回想我把恶心三人组的老大给定身后,他不就突然握着我的手向我请教名字了?而我已在那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此刻的他表现得好似才刚认识我。

为了搞清楚此事,我问道:『你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确定我已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

『啊?我才第一次遇见你。我怎么会...啊!』本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但说着说着,他却突然按着太阳穴,辛苦地呐喊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长老和Juden表现得一点也不意外,我心想他们是知道些什么的。于是,我便问道:『他发生什么事了?』

见我一脸疑惑,长老便说道:『Zen时常都会这样。老是会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如果没有一些事情激发回他当时的记忆,他就真的会记不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自动忘记不开心的事?那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但同时却也是那么地残酷。忘了发生过的事,并不代表那件事没发生过...

Zen的情绪逐渐平复。看他没再挣扎的模样,想必他的记忆是恢复过来了。

看着围绕在他身边的我们,他疑惑万分地向我问道:『咦...?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那三个家伙又来闹事...然后...然后...对了!然后我们就去了深幽森林...之后我好像看见了五头狼...然后好像是看到了一群致命妖花...便昏迷过去了。』顿了顿,他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却突然说道:『对了!Lilen她怎样了?!』

『Lilen已经没事了,现在正睡着觉。』长老缓缓地解释道。

『那就好...』Zen先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但下一刻却说出我不想碰触的话题。『对了...我...看见了你的裸体...』之前还说得好像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但现在的他一副腼腆的模样望着我。前后的差别也未免太大了!

『怎么?你不是说才第一次见面。说我强人所难的吗?怎么现在表现地一副害羞的模样?』Juden仿佛看穿了Zen的想法,刻意刁难着他。

『Juden姐,你就别捉弄我了。之前我的确以为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所以才那么说,但现在...』说到最后,他又摆出那副腼腆的模样。只看反应不看人的话,别人还以为他是黄花闺女。

『等等!!』再也听不出下去的我,决定制止Zen再说下去。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发展?才那么一迅间,他的态度就转变了,而且还是往我不想的方向转变,他是真的要娶我不成?我才不要!

『怎么?你有意见吗?』Juden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样,好似我踩到她的尾巴似的。

『我要声明,第一!我不是Ilanya族人!第二!我又不想嫁,凭什么要逼我嫁?』我以再认真不过的语气说了这番话,唯恐他们误以为我在开玩笑。

但老天仿佛在跟我唱反调,没想到Juden竟然说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不是Ilanya族人?说也没人信!』『那你说我哪里像Ilanya族人了?』才懒得听她的废话,我要听的是重点!

『第一!你那双幽黑的瞳孔就是Ilanya族人的最好证明!第二!你那头黑色的长发,就是Ilanya里的三大贵族之一的Tyana族人的最好证明!也就是我的一族!』语气模仿我就算了,词句模仿我,那也算了。怎么连说话的神情也要模仿我?!想以此为论点,证明我是Ilanya族人?

看着Juden那头纯黑色的头发,还有那跟我一样幽黑的瞳孔。我心想中华人民有哪个不是这个模样的?但在我扫视Zen和长老时,我却发现原来我是错的!

Zen的瞳孔是跟Arin同样的苍蓝色,而头发却是火红色。至于长老的瞳孔同样是苍蓝色,但头发却是深褐色!

来到这里以后,我还是第一次那么仔细地去观察别人。不晓得是不是被现实世界里的染发,还有隐形眼镜的热潮荼毒印象。这种那么刺眼又“怪异”的颜色,我潜意识里竟理所当然地认同了它们的存在。

Zen忽然以双手包裹着我的手,一副恳求的模样对我说道:『微结...我非常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那赤裸裸的告白,那真诚的苍蓝眼珠,还有那腼腆的语气,想必是能迷倒万千少女。

然,对象是我!所以我能给的答案只有不!因为我配不起他!因为他是异世界的人!因为我跟他并不熟悉!因为我还不想那么早嫁人!因为...太多的因为...致使我不能接受他。就算说我逃避也好,自卑也好。我唯一的选择只有拒绝他。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本来是想说得再绝一点的,但我发觉我对他说不了狠话,因为他那的心灵是那么地纯洁,我不想伤了他。

看着不敢正视他的我,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黯然了,但双手依旧包裹着我的手,持续传达着暧昧的体温。

『微结吗?你有什么不满的?Zen为人很好,而且经常带给身边的人快乐,跟他在一起不好吗?』Juden说得理所当然,但她所说的在21世纪里的爱情字典是不可能会被接受的。想来她是连恋爱也不晓得为何物的女人。

虽然自己也没谈过恋爱,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对他没那种“感觉”,这还不足以成为拒绝他的理由吗?

虽然如此,看着Zen那黯然伤神的模样,我终究还是心软了。为今之计,我还是以慢招来打退他好了。

『你说你喜欢我,这未免太不合逻辑了,我们在认识不久,应该说连认识也还算不上。』依旧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我才能把说得那么清。

没想到他的双手竟加重了紧握我双手的力道,并一脸正色地说道:『你知道吗?以前曾有个预言师对我说过,我命运中的另一半是有着一双忧郁黑眼的女人,但当时的我只把它当个玩笑。直到...我看见你使用那跟别人转换位置的绝招以后,你双眼里所透露的忧郁不禁让我着迷了,所以当时的我才会一时情急地向认识你,因为我发现自己已迷恋着你那特有的气质...』语气里的那份真心,让人毋庸置疑话里的真伪。

第一次,我用全部心思来打量一个人。

Zen留着一头爽朗的短发。火红色的头发让他变得更有男子气概。那双苍蓝的双眼好似水晶,让人有种会被吸进去的感觉。五官端正,让人会对他有股莫名的信赖感。虽然才高我半个头,但那广阔的身材却让人感到十足的安全感。此刻的他虽穿着粗布衣料,但我敢肯定换上西服的他必定是鹤立鸡群。整体而言,他是上等的男人,而且他那纯洁的心灵更是为他加分。

但是...我不能接受他!应该说我不能接受任何人。我没有被爱的资格,也没有爱人的资格,因为我不是个好人...我不过是个苟且偷生的胆小鬼。就算别人能接受我,我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Zen续道:『其实在深幽森林的时候,我也是感到非常害怕,但为了在你的面前表现自己,我才故作坚强。但最后...没想到我什么也没做,就昏倒了...』说完,他一脸自责地不敢望着我。

听了Zen的一番真情告白,Juden似乎已看不下去地说道:『妳就不能接受Zen吗?他可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Juden的一番说词,仿佛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的伟大,而被喜欢的那个人就理应接受似的,完全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最后,我选择了最两全其美的拒绝话语。『你喜欢我,我非常高兴。但是...有问题的不是你,而是我!我没有那个资格!』话毕,我的眼神不禁落寞许多。

注视着我那逃避的眼神,Zen突然说道:『我很喜欢你的眼神,带着忧郁的神情,非常迷人。但我不喜欢看见你伤心的眼神,我想看你开心的模样。』

这番话不禁使我面红耳赤。

为什么他能那么随便地就说出这些让人羞红脸的话?他自己不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姐姐!!姐姐!!』Arin的叫喊来得突然,也因此打破了此时的尴尬气氛。

我赶紧挣脱了Zen的双手,跑向Arin所休息的房间。

『怎么了?!』一开房门,我劈头就问。

见到是我,Arin赶紧抱了过来,并在迅间内就哭了出来。

『姐姐...我好怕...我刚才做了恶梦,看见我们全部都被那只异兽吃了...』Arin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但双手却紧紧地抱着我,一刻也不松开,可见刚刚的恶梦真的是吓坏她了。

『别怕...没事了。』抚摸着Arin柔顺的长发,我柔声安慰道。

『姐姐...』顿了片刻,Arin环视了四周后续道:『我们回来了孤儿院了吗?』

『嗯...我们都没事。而且Lilen也没事了。』我简略地说出了让她感到心安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抹了抹眼泪,Arin笑得双眼如弯月般,笑中有泪的模样煞是可爱。

见Arin已止着泪水,我便扶着她离开房间。

一个人才刚从恶梦中惊醒,还是让他出去走走较好。何况此刻的Arin应该很想见到Terrance。

『你没事就好...』见到我和Arin从房间里走出来,长老不禁心感安慰地说道。

『咦?姐姐还有这位哥哥都在这里。那Terrance呢?』看着眼前的长老,Zen还有Juden。Arin疑惑万分地望着我说道。

『Terrance在外面...』我说得很小声。虽说此刻的Arin非常想见到Terrance,但想必Terrance并不想见到Arin。

『我去找他。』说完,Arin就独自下楼去找Terrance。

尴尬的气氛在Arin的离开后再度归来,我因受不住这种气氛而想逃离现场。

没想到Zen却捉住了我的手腕,硬是要我正视他的双眼。

当下,我想也没想就以迅间转移术移动到一楼去了,因为我实在正视不了他。

对于他这种不晓得应该要说是坚持不懈,还是死缠烂打的人,我最没办法,尤其是他这种真心坦对的人,我更是害怕。

『等等!』没想到Juden的速度也相当快。我才转移不到两秒钟,她已跳跃到我身旁来。

『你那是什么招式?竟然能迅间移动来一楼,怎么看也不像是高速移动。』Juden的语气充满质问性质,好似我的事都得向她交代。

也好,那我就一次过跟她说清楚,好让那所谓的族规还有嫁人的言论都自动消灭。

『我早就说了我不是Ilanya族人。』看着她那稍微动摇的容颜,我续道:『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碰巧有你的族群的特征罢了,再说单看我的服装就知道我不是Ilanya族人!』我一次过把重点全说完,只求她别再当玩笑看待。

看她一脸还反应不来的模样,我想到些什么,再续道:『所以我不能接受Zen,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

『那又如何!!』不晓得听了多少的Zen,漫步从楼梯走向我大吼道。我吃惊地望着他。虽然我已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听到时,我还是难免感到慌张。

双手按着我的肩膀,他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我就是喜欢你...就好象...一个人不能停止呼吸那样...』话毕,他的脸迅间刷红了,可能是因为说了些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傻话。

『噗...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Juden突然一个劲地笑了出来,身体也不禁颤抖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那般。

可能他说的话很傻,但毕竟是对着我这当事者说的,所以我只感到无限的尴尬,并没有感到想笑。

『Zen...我真是服了你。在这么认真,浪漫的一刻。你竟然说了些那么好笑的话...』说完,Juden依旧狂笑,一点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Juden姐,你别说了。』松开了双手,Zen一脸害羞地别开了头。

『Lilen醒了!』长老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来。

真是不迟又不早,时间刚刚好。让我再一次逮到逃离这尴尬气氛的机会。

我无视还在狂笑的Juden,还有依旧满脸通红的Zen。一个迅间转移术便移动到二楼的Lilen房间那里。

『她的情况如何?』看着明显消瘦不少,却精神饱满的Lilen。我知道她已经康复地七七八八了,但还是多此一举地问候一番。

『体内的毒素已完全清除,只要再休息多几天就能完全康复。』长老欣慰地笑道。

『姐姐,是你救了我吗?』Lilen的年纪尚小,但给人的感觉却非常成熟。声音也充满着半熟不透的韵味。

她给我的印象良好,因为她的眼里有着和我相同的神韵。我因此不知不觉地喜欢上这孩子了。

『不...真正救了你的人是Juden。』这功劳本来就不属于我的,我又何必邀功,再说这也不是我的作风。

『是吗?是Juden姐姐救了我吗?』说完,她神情有点落寞地看着自个儿的双手,眼里闪着泪光。

『Lilen!太好了!你没事!』Zen突然冲了进来,并抱着正落寞的Lilen。

『Zen哥哥...』看着Zen,Lilen的眼里闪着异样的神彩。

『Lilen,我听说了!你为什么要跑去深幽森林?!』相对于全场人表现的关心,Juden却板着面孔质问Lilen。

『我...』Lilen欲言又止,好似怕挨骂的小孩般,但她的确是个小孩。

『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显然不满意Lilen的反应,Juden不禁感到微怒。

『我...不久前那三个坏蛋又跑来搞破坏了...他们临走的时候说过...如果没有钱的话,就去幽深森林里收集七彩树皮来给他们,当作地皮费...我不想他们来捣蛋了...所以...』『所以你就一个人跑去幽深森林里送死吗?』Juden说得很激动,那语气不禁吓哭了Lilen。

『Juden!Lilen毕竟是个孩子,她的想法是单纯了点,你就别骂她了。』长老似乎看不过去了,于是出口制止Juden。

『我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还有你们也是!』说着,她突然把矛头指向我和Zen,续道:『幽深森林不是给灵力者去的地方,里面的异兽大都不怕灵术,进到里面的你们只是废物!以后别再去那里了。』说完,她望着Lilen再续道:『以后那三个混蛋已经不会再来捣蛋,我已经命人把他们捉去“破咒之笼”。』

Juden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问道:『我听长老说你不是见到毁灵使者吗?怎么会没事?』

『我...我被一个男人救了,但我在逃出幽深森林时...听到了他的惨叫声...』说着,Lilen的表情逐渐转换为恐惧,看来那一幕对她造成相当大的打击。

难怪在遇见毁灵使者时,它会说三天前有个不知死活的人被它吞了。原来是救了Lilen的人...

『姐姐!!姐姐!!』Arin的突如其来的恐慌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至房门。

『怎么了?』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Arin,我赶紧扶着已弯腰吸气的她。

『Terrance...Terrance...不见了!』Arin急得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迅间已泪流满脸。

『什么?』这的确是教我感到意外。

『我出去外面找他,但找不到。只好去问问看村庄里的村民。没想到他们跟我说Terrance早已离开村庄!』Arin边说,边擦着眼泪,那张容颜格外教人心疼。

已经是多少次了?Arin已经哭过多少次了?自我出现以来,她就不断哭泣...

『他的剑已碎,身为一名骑士的自尊已被贱蹋,也难怪他会这么做。』无视Arin的悲伤,Juden说得事不关己,句句伤人,但也确是句句属实。

『姐姐...我该怎么办...』Arin越哭越凶,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我却无能为力...

『Arin...』安慰的话语想说也说不出,因为那些自欺欺人的话语只会伤得Arin更深。

『Terrance...!!』Arin压抑的情绪在一迅间爆发了,她那咆哮的破碎哭音听得大家都深感痛心。

片刻后,她因情绪过度激昂而再度昏迷。

『Arin...Arin!!』

也许...由始至终我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错得离谱...离谱得只带给他人悲伤,而自己却置身事外。

这是命运奏起的交响曲吗?不愿饶人的...该死的命运!

2008年12月1日星期一

第九章:绝望之战

骑着血运兽和大耳兔的我们,已经一刻也停不下地往“幽深森林”的方向狂奔。

『拜托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呜...』Amiya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当时的那副悲伤容颜,还有那“终身难忘的一幕”依稀徘徊在脑海里。

在收拾了恶心三人组后,Lilen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了。

那一幕真的是很可怕!仿佛有种子在Lilen体内萌芽,一条条奇形怪状的触手陆续从她的皮肤长出来,而最可怕同时也是最恶心的一幕莫过于一条极粗的触手从她的口里伸出来。

那个画面吓坏了所有人,孩子们都躲得远远,独剩Amiya依旧陪伴在满脸痛苦的Lilen身边。

长老依旧昏迷着,Amiya唯有以她微弱的灵力阻止触手的进一步成长。

在这紧急的关头,Arin没有想太多地就毛遂自荐地表示她会取得花瓣回来。情况已进入紧急状态,我和Terrance还有Zen亦赞同Arin的决定。

之后,我们就火速地向“幽深森林”前进。由于情况已不再允许我们慢吞吞,我就同意了Arin的请求,使用巨兽药。

看着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的血云兽,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它会有这个名字了。因为它在飞奔的时候,四只脚会化为云状。但看着此刻它和大耳兔的体积,我真有股冲动想回去找那间“神速出售店”的柜台人员算账。

巨兽丸能增大异兽的体积三倍。没错,他的确没说谎,只不过漏说了某些部分罢了。

自我让两只异兽吃了巨兽丸后,看着它们体型的增大,我就觉得不妥。怎么看,也不过是增大了两倍罢了,就如同现实世界里一般的马儿大小。

可当时的我们正赶时间,所以我和Arin就坐上了血运兽,而Terrance和Zen则乘坐大耳兔,匆忙出发了。

眼看还有一段距离才抵达幽深森林,我就姑且阅读那罐巨兽丸的使用说明,这才让我发现了我被“心灵纯洁”的Elanya人给骗了。

巨兽丸能三倍增加异兽的体型,但最多只能去到独角狂马的体型,因这罐药是以独角狂马为实验品而制作的。巨兽丸对所有体型大于独角狂马的异兽无效。对人类也同样无效。药效维持三个小时,但在效果未结束以前喂于第二颗巨兽丸将无效。谢谢你的支持。

这是巨兽丸的使用说明,而那可恶的柜台人员偏偏只说了其中的“强处”。我真是大意,自来到这异世界后就仿佛一直被人拖着走。唉...真是失策。

(别这么想。就算一个人再聪明也会有失手的时候。)Helix安慰道。

(算了...)我回得有点没精神。

眼看幽深森林已近在眼前,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前后不到两分钟,这两只异兽已飞奔了两公里的路程。这不禁使我倍感安慰,因为这两只异兽的确是神速,而不是龟速。要不然,我真的会考虑回去找柜台人员算账。

在进入幽深森林以前,两只异兽很有默契地停了脚步。

『姐姐...这座森林好可怕哦...』Arin害怕地把身体挨过来。

『嗯。』幽深森林的确很可怕。整座森林都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比起外头的阳光普照,里头的情况可谓暗淡无光,而且森林的植物都长得很奇怪。就算平时的我多钟情于黑暗,但此刻也难免感到恐惧,恐惧里头的一切未知性。

『时间无多,我们得赶快找到致命妖花。』Zen焦急地说道。

虽然此刻的他神情焦急,但也同样感到恐惧,只不过那焦急的情绪掩盖了他恐惧的眼神。

『Arin,出发吧。』那两只异兽只听她的,也唯有她发号施令,它们才会服从。

见Arin迟迟没回话,我疑惑地说道:『Arin?怎么了?』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后,我从那颤抖的身体得到了答案。

『Arin,如果你害怕的话,就和我交换位子吧。』此刻的Arin坐在我的前面。坐前面的人的恐惧程度难免比后面的高。

『不...不用了...我可以的。』虽然话语仍然是颤抖的,但她的神情却是坚定的。

(害怕...)才刚纾解了Arin紧张,没想到这次反而是两只异兽感到害怕。真是一波完了,一波又来。

『小可爱,别害怕。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好了,走吧。』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Arin轻柔地抚摸了血运兽,并柔声地安慰道。

虽然两只异兽依旧害怕,但它们还是迈开脚步了。也不晓得是Arin的安慰话语起了作用,抑或是它们不想让Arin失望。

其实我是能了解Arin还有两只异兽的心情的,因为我也和他们一样感到害怕,感到紧张,感到恐惧。但我们又不是独自一个人,而且我有的是空间术来应对一切的未知性。这种种的因素使我不再感到那么害怕。

踏入幽深森林,我明显地感受到有很沉重的压力,身体感到很冷,呼吸亦感到困难。

那本手册是对的,里头的气候,压力都和外边不一样。

两只异兽走得战战兢兢,而我们的心情也同样是战战兢兢。

进到这里后,远方会不停地传来“沙沙”声,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异兽的叫声,真是十足的惊悚!

『对了...你晓得致命妖花长什么模样?』这话我是对着Zen说的,因为在我们一行人力也唯有他会知道。

『知道,以前我曾陪同长老来到这儿遇见过。』森里的特殊压力致使他和我连说话都感到辛苦。

走了没多久,除了植物的摇摆声还有异兽的叫声以外,森林依旧一片死寂。

『等等!』Zen突然说道。

两只异兽听见,不约而同地惊跳了一下,便停下脚步,同时也在我脑海里再一次传送“害怕”这个信息。

『我看到前方有只五头狼!』

五头狼?不就是手册里记载要特别小心的异兽之一?!没想到进来没多久就遇上它!

『我什么也看不到喔...』Arin不停摇晃着头来凝视前方,这动作可谓是为沉重的气氛带来一丝轻松。

『这是我的灵术。我能运用灵力在眼睛,使我能看到远方的景物,并自由放大缩小我所看到的情景。』Zen边注意着前方,边说道。

听他这么说,那他的眼睛不就如同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合体?那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能力。

『这表示它在很远?』那只异兽离我们有多远,这是此刻我最关注的问题。

『它和我们的距离之间有八百七十七里。』Zen精准地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禁怀疑他的眼睛里是不是装有距离计算器?抑或是他是个改造人?

『那我们往另一个方向前进。』我向操作两只异兽动态的Arin说道。

在这座危险的森林里,避免无谓的战斗才是上上之策,因为搞不好打一只会引来一群,而且这里的异兽都很强!还好Zen有跟来,这样我们就能选出一条安全的路,找到致命妖花。

向着另一个方向持续前进,Zen没再发现任何异兽,而我们亦越走越深地往森林深处前进,直到找到致命妖花为止。

越走越深,我就感到压力越来越强,加上周围的漆黑一片,这更加深了那股压迫感。我怎么觉得有股强敌当前的感觉?

『等等!』说时迟,来时快。在Zen说这句话之际,他就忽然被不晓得打哪来的植物触手给抓走。

『啊!!!』被抓住的Zen痛苦地狂叫着,那股撕心般的声音显示他有多么痛苦。

『哈哈哈!!最近不知死活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随着声音传来,我看见森林里唯一一棵没有树叶的枯树,迅间化为一朵非常巨大的鲜艳花朵,而它的叶子长着很多毒刺,至于花茎触手则长满花苞。

这...难道是...“毁灵使者”?!那本手册里特别标明极度危险,还有连长老也恐惧的异兽?!

『哈哈哈!!三天前才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想打败我而被我吞掉了,现在又来多四个!!最近的人都不知何谓死了!!』毁灵使者的声音非常奇怪,听到那把声音就感到头疼。

异兽竟然也会说话。看来它的确是极度危险的怪物!

遇着强敌,我赶紧对毁灵使者施展空间锁定以保障大家的安全为先。

『哈哈哈!!这是什么奇怪的招式?竟然让我动不了。』说完,它的身体竟然动了,而且还伸来触手欲捉着我。

我赶紧以早已在心里默念好的迅间转移术来躲避它的触手。我能感觉到,若我被它的触手给捉到,我就完蛋了!

捉不到的我的毁灵使者把目标转移到Arin身上。触手来得快且狠,Arin在那一迅间傻在血云兽的背上了,而血云兽亦和她反应相同。

『Arin,快躲开!』眼看触手就要捉到Arin,但Arin还傻在原位,我放声大喊,以图能喊醒她。

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是回头看着我,哭了。绝望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她办不到。

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Terrance把触手给斩断了,而血云兽仿佛大梦初醒般以极快的速度与大耳兔逃离了,Arin因血云兽突入起来的高速移动而被甩在地上。

见状,我赶快扶起跌伤的Arin。看着她那因恐惧而流泪的容颜,我觉得非常心疼,但此刻我更感到恐惧万分。

空间术竟对毁灵使者无效!空间术是我唯一的筹码,如果连它也无效,那表示此刻的我只是个会一点三脚猫武术的普通人,对这种“怪物”只有等被杀的份。

随着听见Terrance的惨叫声,那份恐惧的心情益发强烈。此刻的我只感到死神真慢慢地向我靠近。

『哈哈哈!!那么弱的你们也敢来闯这儿,所以我才说你们不知死活!』说着,毁灵使者以触手将Terrance给捉上半空,就如同对待Zen那般。

『女...女王殿下...快点...快点逃走。』被触手给锢着身体的Terrance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还是坚持地说完这句话。片刻后,他手上的佩剑应声掉在地上,可人却还是坚强地支撑着。

『Terrance!』眼泪依旧留着,但我发现此刻的Arin不是因害怕而颤抖,而是因愤怒才颤抖。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向Helix抱怨道:(Helix,就没有能改变指定物体的位置的空间术?)

(那是Steya's Core修为更高的人才能学得会的,而我就不会。)Helix答得有点惭愧。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禁感到有点心灰意冷。

毁灵使者看着地上的佩剑,说道:『哈哈哈!!竟然敢以那么弱的剑来对付我?真是令我非常愤怒!粉碎吧!』『不!』无视Terrance的呐喊,毁灵使者迅间以其他的触手给扭曲佩剑。不到片刻,Terrance的佩剑就被扭碎。

『不!!!』Terrance因承受不了这一幕而放声哀嚎,但毁灵使者却说道:『哈哈哈!!绝望吧!!恐惧吧!!我就是要看到人类的这副表情!多么精彩啊!!』

忽然,我感受到Arin的身上传来很强的灵力,强得连我这普通人也完完全全地感受得到。Arin生气了!

『你这异兽,竟敢破坏母后送给Terrance的灵剑!不能饶恕!!』说完,Arin迅速地念出一连串的灵语。

毁灵使者的周遭迅间出现密密麻麻的冰刺,而冰刺在Arin念完灵语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集中向毁灵使者的花朵刺去。

那股强力的灵力,还有那伤害力十足的冰刺,应该能收拾地了这嚣张的妖怪。我不禁感到有股回光返照的感觉。本以为连Terrance也被收拾,我们就没希望了,但我却忘记了Arin的强悍。

但下一刻,我身和心都冷了,比之前还来得冷,因为毁灵使者依旧完好如初地站在原位,没丝毫伤害!

看见这一幕,Arin也慌了。她赶紧再念出灵语,但却被迅速如雷的触手给捉住了。迅间,我觉得死神已向我伸出死亡之手。

『哈哈哈!!你们果然是不知死活!敢进来这儿的人都熟知我的特性,而你们却功课也没做就来受死!真是笑死我了!!』毁灵使者狂笑着的同时,Arin亦痛苦地大喊着。

(我想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灵语与空间术均对它无效,那它的特性应该是以灵为基础的攻击一律对它无效,至于花茎触手的花苞则是用于吸收灵力的,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就撑不住。)在我处于最恐惧的时候,Helix还是一贯地替我分析着。但此刻的我,一句也听不进耳。

Arin他们在一夕间全被打倒,而空间术亦对它起不了任何效果。这意味着我要即将被打倒?被打倒后会发生什么事?它不是说过有个人在三天前被它吞掉了?那我的下场很可能也应该会被吞掉,会死!!

听到死这个字眼,我突然清醒了!

我不想死!绝对不想!如果我要死的话,要在“那件事”发生时,我就死了!就是因为不想死,才会活到现在!我不要死!!

冰冷!害怕!恐惧!绝望!还有那不想死的情绪,一夕间全向我侵来。我害怕地几乎连脚步也站不稳,身体亦不断发抖着。

『哈哈哈!!就剩下你了!恐惧吧!!绝望吧!!』毁灵使者少有地没出手。想必是要多看点我恐惧和绝望的模样。

但我该怎么做...

(你先别慌,虽然它不受空间术影响,但至少你也别被它捉到。总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我能一逃了之的,但我不可以这么做!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该怎么做!)我越想越烦,而恐惧的感觉依旧。

没想到毁灵使者在我烦恼之际,竟突然偷袭我。

我赶紧以迅间转移术再一次躲开它的触手攻势。

『哈哈哈!!你果然是个麻烦的角色!但此刻的你除了逃,还能做什么!!』说着,它这次以更多的触手向我攻来。

我不断地以迅间转移术躲着,而那奇怪的感觉却又再度侵来了,但此刻的我只顾着保命,我才懒得去理会其他的东西。

仿佛已看穿我的动作,它这次以几条触手从不同的方位攻来,并留着几条触手埋伏着。

我虽注意到它的埋伏,但此刻的我除了尽量地躲开以外,别无他法。因我怕自己若逃得太远,它会吞了Arin他们,所以此刻的我真的想不到任何对策了。加上Helix的灵动力,虽然空间术还能用上一段时间,但被它捉住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我也因逐渐慌张的关系,而频频念不准咒语。

『哈哈哈!!你真会闪啊!但也差不多该完结了!』话毕,毁灵使者突然散发一股奇怪的异味,并伸出触手向我攻来。

这股味道来得太快,我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就吸进了这股味道。

没想到,灵动力竟迅间崩溃,但意识尚在的我赶紧以Helix的灵动力施展迅间转移术来勉强躲开了触手的攻势,但却还是被它其中一条埋伏着的触手给暗算到了。

看着触手的到来,我已经看到死神已拿着它的镰刀欲斩下来的画面。

我的生命就要结束了?结束在这个异世界?结束在这只怪物的口里?没办法...我的确是无能为力了。突然间,我感到非常疲倦,想必是时辰到了。

意外地,触手被弹开了。而身上的洋装也被震破了几个洞。

『咦?姐姐真是会选呢。这是王母第一次送给我的,是王母以强大的灵力打造的,有灵力的加护哦。』这一幕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对了,Arin说过这件洋装是被加护过的,所以我才能得救。

但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靠近,我才惊然发现此刻的我已不知不觉被一群怪物花包围。

难道这群怪物花就是致命妖花?

真是讽刺的一幕。死到临头才找到我们的目标。但我们也没有机会把致命妖花的花瓣带回去了...

『哈哈哈!!你们别插手我的猎物,要不然你们就得死!!』毁灵使者的一番话,使得那群数以百计的致命妖花害怕地退开了一边。

虽然如此,但此刻的我应该也是必死无疑了...

(别那么快放弃,你还能撑下去的!)

(还能怎么撑下去?我的意识已有点模糊,我觉得自己已越来越累了...)我答得有气无力,只因我已疲累不堪。

『哈哈哈!!到此为此了!!』说着,毁灵使者以触手从四面八方攻来。

结束了...我的命运也应该到此为此了,从“那件事”苟且偷生以后...

闭上眼睛,我等待着痛楚的来临。

咦...?怎么没感受到预期中的痛楚?就算那怪物的攻击速度再慢,也不应该还没碰到我。

(你...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Helix听似非常辛苦,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张开疲惫的双眼,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着毁灵使者的触手不断攻过来,可在靠近我时就被看不见的一层墙给挡开了。想必是Helix的空间术造成的。

『哈哈哈!!别以为这么做,我就碰不到你!!这种由灵力来制成的障壁,我一下就能破坏!!』

这不是障壁!我感觉地到这是Helix教过我的空间隔离术,把某个空间从外界的空间给隔离,造成所谓的障壁效果。但毁灵使者却轻松地破坏着,然Helix却不断地重建被破坏的“障壁”,这岂不是非常消耗灵动力?

(Helix,别再消耗灵动力了...就算我们再挨下去,也只不过拖慢被杀的时间,这么做是没意义的...)就算再熬下去,奇迹也不见得会出现。既然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命运,不如就接受它好了...

(笨蛋!怎么...能有这么消极的想法!不到...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放弃了...事情就必定会朝着最...最坏的方向发展!)好不容易地,Helix说完了这句话。

(那又如何...我的灵动力已崩溃,这样的我不过是名普通的女高中生...)虽然他说的很对,但现实毕竟是现实。

(啊...!!)Helix突然呐喊道。

随着Helix的呐喊,我感觉到障壁已消失,而毁灵使者的触手已集中性地向我攻来。

看着逐渐靠近的触手,我突然萌起躲避它们的想法,虽然不知道成功与否。可能是不想让Helix的努力毁于一旦,也或是此刻的我又重燃想活下去的精神。此刻我正回顾着绝师傅教过我的,集中精神地注意触手的动向,再分析可躲避的位置。

想来这只怪物应该是小看我了,抑或是失去了耐心,所以攻击才会那么集中,以对我造成致命的一击,但这也使我更容易地躲避它的攻势。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地往旁边跳,而这个跳跃动作亦让我躲避了触手的攻击。

『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有力气来躲,但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躲!!』『到此为此了!』突然,一把刚强的女声插入。

随着那把女声的出现,我注意到半空中正飞着三把散发出不同光芒的剑,而那三把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毁灵使者刺去。

『哈哈哈!!看我把这三把剑给扭碎!!』话毕,毁灵使者以触手向三把剑攻去。

没想到那三把剑却突然改变了动向,并把大部分的触手都给斩断了。

在这时,我注意到一名绑着马尾发型的骑士装扮女人,手握两把剑。一迅间,把周围的致命妖花都给斩杀了。

这一幕来得太快,我只见到遍地是奇怪的汁液,而致命妖花的身体已全被砍成一半。

第一次,我相信奇迹的出现...

『啊!!你是什么人!!』被斩断了大部分的触手的毁灵使者吃痛地大喊道。

只见那名女人无视它的问题,踏着稳重的脚步走到来我身边说道:『你做的很好,身为Ilanya族的女人,这已经非常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说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向毁灵使者。

Ilanya族的女人?一时之间,我还理不出头绪。但此刻我有更为担心的事情。

(Helix!Helix!你怎么了...?)方才那声呐喊,让我担心极了,希望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见没反应,我再叫道:(Helix...)(别叫了...我只是灵动力消耗过度,想好好地睡一觉罢了。)话说的有气无力,使我坚信他的确是疲惫过度,而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这样就好。)迅间,我感到自己紧绷的情绪得到纾解。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毁灵使者吗?只会欺负弱者的异兽,我最看不起了!』女人的声音唤回我的注意力。

对了!我们并未脱险,而Arin他们亦扔被毁灵使者捉着。

『哈哈哈!!看来是来了个强者,但你能打败我吗!!』说着,毁灵使者被斩断的触手已迅速回复,并向女人攻去。

只见女人轻松地闪开了触手攻势,并把那三把仿佛有自己意识的剑召唤回身边。

『抱歉,我并没那个心情跟软弱的异兽纠缠。』话毕,只见她手中的两把剑随那三把剑的动向浮在半空。五把散着不同光芒的剑随着她的姿态移动着,旋转着。那画面就有如五把有自我意识的剑,正随着主人舞动着,教人移不开视线。

『撕裂敌人吧!五道光芒!』说完,她以双掌打出的姿态,把五把剑射向不同的方向。

五把剑在各自的位置停下,并以极快的速度刺过毁灵使者。五把剑的动作不断地重复着,而速度也逐渐变快,快得只见有五道不同的光芒刺过毁灵使者。

『啊!你...!!』话未说完,毁灵使者已被光芒净化,留下点点精光,而Arin,Terrance和Zen则在跌下来的途中被女人的灵术给降低坠落的速度,安全着地。

那五把剑在停止攻势以后回到女人的身边。三把剑回到女人背后的剑鞘里,而当初女人手握的那两把剑则回到她腰间的剑鞘里,一边一把。

『真是弱!』看着化为尘埃的毁灵使者,女人这么说道。这句话如双面刀般,一边是对着毁灵使者说,却同时也暗示着我们亦如毁灵使者那般弱,抑或是比它还弱。

此时尚有意识的就只有我和Terrance。

看着坐在一旁的我,女人愤怒地骂道:『你们这班不知量力的人,嫌命长吗?』矛头突然指向Terrance,女人续道:『还有你!身为一名骑士,竟然连自己的配剑也被破坏了,简直是骑士的羞辱!』顿了顿,她再续道:『要不是长老告诉了我这件事,你们早已死了!』

听着她的训话,我和Terrance也不禁感到黯然。或者我们的确是太不知量力了,想着救人的同时,却没想到自己有那个能力与否。

也许是看见我们那伤神的模样,女人突然说道:『别怪我说话太绝。就是因为看过有太多像你们这样的人被异兽杀了,我才会这么说。要不然你们是不会学乖的!』说着,语气也不禁软了下来。

见我们依旧没搭话,女人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快离开这里吧!别忘了带致命妖花的花瓣回去。』说完,她把昏迷中的Arin给背了起来。Terrance见状也把Zen背起来。

虽然此刻的我有点失神,但还不至于忘了来这里的宗旨。我在遍地花瓣里捡了几片还完好的花瓣,便随着女人和Terrance脚步离开这里。

走出幽深森林,我看见血运兽与大耳兔正一脸罪恶感地望着我们。

(害怕...)这仍然是它们想传达的信息。

罢了,其实它们亦和我们相同,会感到恐惧,会感到害怕,会想逃。我能体谅它们的心情,因为我们的心情亦如此。

安慰地向它们报以微笑,我无力地摸了摸它们。

见状,它们亦开心地触碰了我。看来它们是认为我原谅了它们。

之后,我们便骑着它们离开了幽深森林,这片存有悲伤回忆的森林,而那名女人亦踏着她其中一把剑,随我们回去“遗忘的村庄”。

回去的途中,人人怀着各自的心情,落寞地回顾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人再说过半句话。

心灵早已疲惫不堪...

未知的去向~暗黑的眷恋者

在无边的蒼空中 是否存在着?
那曾经幻想的 期待的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蓝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陶醉于此
摇摆的心扉日渐坚强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迈开坚定的脚步
我追随着 那份不确定的决心
摊开希望的双手
我期待着 前方就是我的去向

在无光的暗夜里 是否存在着?
那谜一般 扑朔迷离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暗黑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迷失于此
恐惧的心扉逐渐平稳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踏着坚定的脚步
我找寻着 那若有似无的勇敢
张开了然的怀抱
我知道 这里就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