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29日星期三

第二章:内心挣扎

回家的路上,Helix还跟我谈了关于他们一族的“空间术”。据他透露,他们一族在出世时,身体里便有一种特殊的因子名为-Steya's core,而这因子便是使用一切空间术的“灵动力”泉源,没有这因子就发动不了空间术。

Steya是他们一族的祖先,也是受到神的祝福的男人。他本来是个普通的男人,出生于人神共在的时代。因为一次神造大地的疏忽,令时空产生扭曲与破裂,而这男人就是那次事故的唯一受害者。神尽了一切的力量,将Steya受到的空间冲击给净化。最终,Steya的伤是好了,但他身体里的却奇怪地多了某个特殊的因子,那就是Steya's Core,以他命名的因子,亦是Laventa一族的“灵动力”泉源。

(我们的状况应该是被空间扭曲给“扭曲”在一起,无论是身和心都被缠在一起。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我们应该能互相利用对方的力量。)

听起来很复杂,但我的天才头脑却能完全消化掉。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想你念个咒语来使用空间术。)

(真的行吗?)不是我喜欢质疑别人,但这是人的本性。

(放心吧。试试就知道了。现在我教你念我们Laventa一族的最基本空间术-空间锁定。)

在他教我念咒语的过程中,我了解到空间锁定的咒语分成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作为启动空间术的咒语-Laventa,第二部分是所使用的空间术的特定咒语,第三部分则是空间术施展范围,而第四部分是以眼神锁定目标后,再加以施出。

回到昨天的公园,我确定周围没任何人后,就开始念他所教的咒语,但Helix对我说咒语无需念出,这是他们一族的大忌,在心里默念就可以与Steya's Core产生共鸣,继而使出空间术。于是,我便在心底默默念出他所教的咒语,而目标则是一颗树。

发动空间术时,我发觉体内有股骚动,感觉好像有股气流在我身体里跑透了全身,心灵好似有什么改变了。但我没多加在意这变化,我亦没忘记要以眼神锁定那棵树。如今我所在意的是被我施了空间术的大树,竟然没任何动静了,连树叶亦没有随风而摇曳。整颗树就好似被时间停止了。

(空间锁定是把指定的目标加以限制移动的空间术,使目标的移动空间锁定到最小。此刻,这树的移动空间已被你封锁,所以它已不能有任何移动。)

(厉害...)这是我唯一的反应。虽然多少都觉得不可置信,但此刻更多的是佩服。

(这只是最基础的空间术。在这以外还有更高等的空间术。但随着咒语越复杂,术越强大,灵动力消耗亦相对提高。)

(那灵动力要如何回复过来?)果然,如我所想的还有更强大的空间术。

(灵动力的泉源便是Steya's Core,而Steya's Core是处于不断回复的状态,但视个人Steya's Core的强弱来影响回复速度。当精神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回复速度会进一步提升。)

(原来如此...)留心听Helix的解说同时,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地触摸着大树。是真的!此刻吹来清爽的风使得周围的树叶都摆动着,可唯独这颗树的树叶文风不动。

(刚刚的实验证明我的推测没错。你果然能使用我体内的Steya's Core来发动“空间术”。)

(...)好想问问看关于这空间术的原理,但却好似不应该知道那么多...

(不。既然你想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你。你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利,因为现在的我们是一体两人。)

忘了他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被人洞悉自己的想法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为什么就他能完全摸透我,而我却不能!!

不知不觉,我开始两手托脑地蹲下。被侵犯的感觉越发强烈,尤其是当我想到他会看到我那黑暗的过去,那股抗拒的感觉就传遍全身。

(不!你别想歪!我不是说了我不会随便窥视你的过去吗?更何况你记忆里的某一处我根本触摸不了...)虽然后半句说的异常小声,但我可没听漏。

(我会说出你的想法,只不过是不想你什么事都往心里藏。想要知道的东西,就应该勇于发问啊!你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理解?)

(教训得真有理。可我就是这么活过来的!)被人说穿自己的弱点,我开始羞恼成怒,语气也越来越冲。平时的我绝对不会这样。可能是他未经许可地摘下我的面具惹怒了我。

(对不起...不开心的事就别谈了。我们当下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吗?)虽然连我自个儿都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他还是绅士地道歉了,而且语气诚恳,这反而让我感到无比的罪恶感。

虽然如此,我还是厌恶于有这么个能看透我的人存在。起了身,调解了过于激昂的情绪。我们再次投入于原来的话题。

(你是不是想知道空间术的原理?)

(不了。竟然这话题是造成不快的缘由。我们还是暂且别谈了。)虽然这话题根本没造成什么,但谈论它会让我回想起刚刚自己那副德性,那经过了无数情绪管理知识,都还是易怒的德性。下意识地,我选择暂时逃避这话题。

(好吧。不谈这个,我们谈谈空间转移术。)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但Helix应该是避免刚刚那尴尬的一幕重现,而选择不点破我。

(空间转移术属于高等的空间术。发动它时会消耗完Steya's Core里的灵动力,而且每发动一次后,需经过1000个小时后才能再发动。这是先祖为了防止空间转移泛滥化而定下
的“条件”。)

(消耗完灵动力后会带来什么副作用?)大致上是明白了,但“副作用”是我非常在意的,因为我害怕任何未知的可能性,自那件事发生以后。

(怎么了?)等了片刻都还没得到应有的回答,我满脸疑惑地问着身体里的他。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没什么...对了!其实也没什么副作用,就是会昏睡片刻来补充回失去的灵动力罢了。其实灵动力就如同精神力那般,当我们的精神耗完时就会昏去。)听完那滔滔不绝的讲解,我却没忘记他刚刚那心虚的回答。到底他在心虚什么呢?

(哈哈,别想那么多了。)不自然的干笑,还有那阻止我想下去的劝解,在在都使得我更加在意他心虚背后的真正意义。没办法,人就是那样,你越是掩饰,他就越好奇。

(别那样。真的没什么。难道你怀疑我说的?)没等我有任何反应,他却继续说下去。(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对话吗?其实我早已进入你的身体,只不过我因使用空间转移术,且遇到了某件事,所以就在你体内昏睡了。)

说来也是。回想当天,我记得自己是在探进这里以后就失去了知觉,还有当时那股奇怪的感觉,这都是记忆里没发生过的,也只有那件事能解释Helix的出现...不过,直觉告诉我他想掩饰的不是这件事。但...算了,反正他不想说,我也没办法。

(所以...)『小姐~怎么一个人呆在那里啊?』回过头,我想看看是哪个变态佬用那种轻浮的语气来打断Helix的说话。

想来自己是不是把太多心思花在Helix那心虚背后的真正意义?要不然为什么平时能一心二用,外加有几年习武经验的我,会让一个恶心的流氓来到我十步以内,还浑然不知?

『小姐~我从刚刚就一直看到你一个人在这独自烦恼。有什么事可以说给哥哥我听听~』流氓那恶心的表情真是看了就心烦。

『呵呵...何以见得我正在烦恼呢?』虽然懒得再跟他纠缠,但我得试探他是否有看到我发动空间术那一幕。若没看到就懒得再理他;若看到他就得吃苦了...

『一个女高中生跑到来公园,又双手抱脑蹲下,又脸色转变的,八成就是在烦恼啦~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啊~?哥哥可以陪你玩玩哦~』说完,他还真的伸手过来碰我。

本来,在我知道他没瞧见我发动空间术的那幕,我是打算离开的,但被他这么不知好歹地触碰,我生气了。

一个回旋踢,正中脸部,他的手也脱离了我。无视他的哀嚎,我漫步离开公园。

(哇...你下手还真重。)看完热闹的Helix竟不禁再次数落我。

(我厌恶别人的触碰!)不知觉的提高嗓音,表示我有多讨厌这回事。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么讨厌别人触碰我。就连我的家人的触碰,我也同样厌恶。因此,我讨厌去人多的地方,也拒绝搭拥挤的巴士或地铁。

(好了,不说这个。我想问的是你下定决心了吗?)突然变得认真万分的口气,让我有点适应不来。

(你说的是前往那个世界的决心?)我就是讨厌这种他看透我,我看不透他的感觉。他可以解答我正思考的问题,而我却得问清楚他说得不够透彻的问题。多不公平啊!明明我们是一体两人的。

(对!我不想你后悔。因为发动了空间转移术后,需过了1000个小时后才能再次发动,而我也还得等九百九十多个小时后才能发动空间转移术。使用后,就没得后悔了。你至少得在陌生的世界过活三个多月才能回来。)焦急的语气显示了他多么担心于此事。真是大男人,就算到时候我后悔了,那也是我本身的问题,他没必要把全部的责任都往自身揽。

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不禁转身望回公园的方向,那个流氓依旧吃痛地躺着,被施予空间锁定的大树也因时间的流逝而回复正常,微风依旧吹过大地,公园亦是那个老样子,而我的过去更不可能改变,连带我已是名孤儿的事实。

没有任何东西会因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

想着想着,我不禁悲从中来地流下眼泪,阔别两年的泪水依旧澈透。我还以为自那件事后,自己的泪水早已暗黑污浊...

就算我不在这儿了,也无人问尊。那...(别那么悲观!)Helix的声音唤回了我逐渐往黑暗接近的思绪。

(的确,这个世界不会因某个人的离去而改变,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某些人会经常把那离去的人挂在心里,这样不就够了吗?)他说的是很有道理,但...

(像我这样的人...还会有谁把我挂在心里...?)可能是太久没掉眼泪,情绪压抑地太久,我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张凯斯。我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毫不犹豫的,他说出了这号人物。

(别说了。)就算他不说出来,我也知道张凯斯是对我有意思的,但我没那种勇气去直视他的心意,因为他太光亮了,和我的黑暗形成强烈的对比。我不需要他来照亮我!

或许,我潜意识里就是个那么黑暗的人。所以才会化悲观为觉悟来提升自己前往未知世界的勇气。

我非常怕可能性。就是它把“那件事”引领去最坏的结果。所以,我在这件事上挣扎了许久。如今这份悲观的心情终于可以让我坦然地面对接下来的种种可能性了。

(我有所觉悟了,你无需担心我会后悔。)话毕,我不禁抬头仰望着广阔的蒼空,那层层叠云的后面是无数的可能性,虽然害怕,但同时也有好奇。

在未知的世界会有什么遭遇?害怕极了,但亦好奇极了。我的去向将会如何?非常恐惧,但亦非常期待。真矛盾...我自嘲地朝青空笑了,虚伪至极的笑颜。

(你...好吧。回到家里,准备些简单的行李,我们再出发。)Helix少有的欲言又止,可能是不想再惹怒我。

X X X X X

回到家里,我准备了简单的行李,吃了简单的午餐,再洗了个澡以便一扫之前的阴霾。

(我能看见你视线内的东西,麻烦你别一直往自己的身体看。)洗澡时,他很不自然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不看着自己的身体洗,怎么洗得干净?)我不是大胆的女生,虽然是有照他说的办,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抱怨。

冲完澡,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着。眼看手表的指针正要迈入下午三点钟,我在屋里绕了个圈,仔细地注视着家里的所有角落。

思绪仿佛回到了年幼时,那单纯的时期。父亲的爱护,母亲的爱怜,哥哥的爱惜,当时的我仿佛得到了全世界般,沉淀在充满爱的世界里。当时的我,真的非常幸福...但那已是亲情变质以前的事了。

眷恋吗?不,从来都没有。但为什么到了此刻,却有点儿舍不得?难道是我的决心还不够?

(别那么想。一个人即将要离开自己待了那么久的地方,这心情是难免的...)Helix安慰的话语好似常常会在我开始胡思乱想时,出现在耳边。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绝老师”,她是我的武术师傅,亦是我的心理医生。她总在我想歪时,一眼看出,并加以辅导。但她在几个月前,因病而逝。她的离去也正式宣布我成为了孤儿。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回忆才排山倒海似的向我侵来?为什么我做事总是那么不俐落?每每都到了最后一刻才犹豫,现在的我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反正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眷恋的。可那控制不住的情感就是要侵袭而来。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做什么都不够坚决。

(别那样!任何人也有迷茫的时候,你是如此,我亦如此!)安慰的话语再次响起,成功地停止了我所有的回想。

起了作用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本身的存在。

真是可笑,我竟然会想那么多。难道我忘了要把他赶离自身的决心?这一趟旅程的目的就要把我们扭曲的身心给分开,我竟然会犹豫?真是可笑!我是多么地排斥有个能完全清楚自己的人存在。

不再多想,当下的我只想赶快把我们“分离”。

(看来你已不再迷惑。)看透我的他,明知故问地问了我这句话。

(是的!)我以再坚定不过的语气回答。

(那我便教你空间转移的咒语。)说完,Helix便开始在我脑海里显示出咒语的字体,同时也教我咒语的发音。

咒语同样以Laventa作为开头,再以空间转移的特定咒语继续,念了出现位置的咒语后,再以欲前往的空间的特定咒语结尾。

(Laventa.exsalio.sakike.bijen。)我是这么念的,但最后一个咒语却没听他的,就顺口地念下去了。

忽然,我发现身体周遭的空间快速消失中,我赶紧把旅行包给紧握着。

(笨蛋!你念错了!我不是说了不要拿你在这世界所知道的,套用在其他世界的事上吗?!)Helix气急败坏地怒吼,从他的反应看来,这次我闯了大祸。

(我不是教你发音吗?为什么你要自作聪明?把bicen念成bijen?而正好bijen却是通往某个世界的咒语!)

我被他骂得无话可说。没办法,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所致,是我先入为主地念错了咒语。

他正发怒,我正忏悔的同时,方才发动空间术时的感觉再一次向我侵来,那股感觉还益发强烈,但这感觉没维持多久,我的意识就渐渐地失去,在毫无知觉中通往未知的彼方...

2008年10月25日星期六

第一章:一体两人

日子是痛苦的,这可能只是我一己之见,但没有什么是比寂寞的独身生活还苦涩的。何况我还背负着罪业之名。有谁可以把我带离这儿?

X X X X X

夜色逐渐暗淡,基本上这个时间是不会见到还穿着校服的学生,但随着午夜的到来,这身穿着却显得格外亮眼。

我无视路人的打量,以着稳和的脚步往“家”的方面步去。

家,总是带给我莫名的恐惧感,致使我呆在外面的时间比呆在家的时间还长。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早已习惯了。

眼看手表的指针已慢慢地往凌晨十二点的方向移动,但我不为所动。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时间就此打住,那我永远也不需要再踏出一步,亦不会逐渐向家里靠近。

今晚的夜色特别的深暗,是少有的无星无月的纯夜空。这种夜空特别会让人感到迷茫,好似自己会随时被吞噬。

我情不自禁地仰望着夜空,可脚步却没放缓过。

我非常喜欢黑暗,特别是那件事发生以后。我觉得自己本应属黑暗的一份子,所以才会做出那么黑暗的事。

罢了,独自胡思乱想也没用,还是赶紧回家洗澡,入眠吧。虽然很不想回家。

在距离家的前一个路口,我发现公园比平时还来得漆黑。

我本来就容易适应黑暗,而且人格也在不久前也一并黑暗了。所以我对黑暗特别敏感。就算有多漆黑,我的眼睛也理应不会什么也看不到的,再说眼睛在黑暗里适应个几十秒后,就看得到东西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寻常。

最后,不晓得是我的好奇心使然,还是我对暗黑的情有独钟,我冒然地闯进了“暗黑的公园”。

说来奇怪,本应什么也看不见的。但不晓得为什么,在我探进公园后,我的眼睛竟什么也看到了,就好像平时那样。

在我还想不透时,我却突然萌起股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来得强而烈,是从未发生过的。

忽然,我感觉到身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但在我还未转过身来一探究竟以前,我早已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因脸颊受到微弱的冲击而逐渐清醒。原来,天空已经下起了连绵细雨。

『我怎么会睡在这儿?』一时之间,我的的脑筋还没转过来。

我反射性地望了眼手表,惊讶地发现现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于是,我没多想地奔回家中。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早已抛诸脑后。

X X X X X

闹钟的吵杂声非常扰人地打破了我的好眠。我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并停止了那吵耳的杂音。

我习惯性地理了理及背的长发。看着窗外还昏暗的夜色,我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同样昏暗的昨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睡在那里?而那晕眩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而最让我在意的是我临昏倒前听到的怪声。那怪声好似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罢了,再想也没用。眼看时间已悄悄地流逝,我揉了揉太阳穴,洗脸刷牙去。

熟练地刷牙洗脸后,我不禁望着镜中的自己再一次出神。这是我的习惯,从小就已经是这样。每次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会想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一张脸?真正的我在哪?

然,我只是探讨这些问题,却从来没去寻找过它们的答案,因为没这个必要。

(咦?这是哪里?)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怎么有张女人脸?)

真奇怪...声音不像是从外传来的。我怎么感觉上这声音是从我内心传来的?

(从内心传来的?等等...这么说...我不就在你的身体里?)声音显得惊讶且慌张,而且抖音频频,这显示声音的主人正恐惧着。

真奇怪,为什么我会一直听到有把男声在我思绪里?

(怎么会这样?这么看来,八成是跟昨天遇上的“时空扭曲”有关...)虽然声音依稀慌张,但听起来已冷静了不少。

糟糕!难道我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但想想也不对,人格分裂症会造成另个性别的人格出现吗?普遍来说,应该是自己的另一面才对。难道我的另一面是个男的?!

这个推想使我慌了,也忘了今昔为何昔。

(难道是昨天那件事使我进入了这女人的身体?喂!我听得到你想什么,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男人的声音先是了然,后是大喊,听起来有说不出的滑稽。

(什么?你说你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惊讶地不禁瞳孔放大,外加朱唇稍启。

(看来你是听得到我的声音,我...)

(糟了!)他的一席话,被我不期然看见窗外的光芒而作出的反应给打断了。

(你...)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满。

(有什么话等等再说。)他的话再一次被我截下。虽然很惊讶于“可能”有个人进了我的身体里,但我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上学去!

我火速地准备了全副“装备”,连早餐都不吃地冲出了家门。虽然赶时间,但我没忘了要把家门锁好,因为...能帮我锁门并对我说声“路上小心”的人早已不存在...

(喂...你听我说...)

(等等再说!)这男人的声音就连我正赶时间也要来扰我。我的语气不禁加重了些,以便他能稍微停止他的说话。

虽说我是个能百分百地一心二用的佼佼者,但这“能力”会在我紧张时,完全失效。而当下的我正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因为尚若我迟到一天,校方便会立刻让我办退学手续。

或许是被我吓到了,亦或是考虑到我的立场,男人的声音静止了,而我也落得轻松地全力向学校的方向冲去。

X X X X X

踏进课室时,我的气息已平稳了不少。

果然,人在紧急时,身体便会大量制造紧急荷尔蒙来给予我们更多的力量。因为平时就算我歇尽全力来跑也需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竟然以六分钟的记录给刷新了。而这也让我躲过了被退学的后果。

进课室不久,钟声便响了。我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的位子,等待老师的进来。

『嗨,今天怎么那么迟?』

由声音的距离,去向与主人来判断,这声招呼无疑是针对我说的。

张凯斯,我其中一个烦恼的根源。不晓得为何他这公认的“王子”级人物要缠着我,或许我是第一个在成绩上打败他的人。从我第一次考试排名榜出炉以来便老爱搭过来,虽然我从没给过他任何的回应,可他也从来没放弃过。我对这种人最没办法,但我也不想自找麻烦地跟他搭话,要知道喜欢他的狂蜂浪蝶多不胜数,而且个个都有头有脸,要除去我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所以我打算装哑扮聋来完全无视他。

『又无视我吗?』声音听起来有丝落寞,配上他的磁性声带,格外教人心疼。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默地道歉。我不是个喜欢让人唱独角戏的人,虽然我比较自闭,不善与人交往,但我从不无视他人对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张凯斯,你不会懂我冷漠背后的真正意义,也希望你永远不会懂。

(你真狠心,竟然完全无视纯情帅哥的言语。)沉默了许久,让我以为今早的自己是一时幻听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还怪责我的冷漠。

(我还以为我只是一时精神恍惚才会听到你的声音,没想到你是真的存在的。)老实说,我真的有点惊讶,直到这把男音再度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有个人“进入”了我的身体这个“假设”。

(不。这不是假设,这是事实。在你赶来学校时,我已大致分析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什么?你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比起有个男人进入了我的身体,此刻我更惊讶于他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所以我才肯定我已进入了你的身体,并造成一体两人的现象,因为我能听到你在想什么,而且也能读取你的过去。总而言之,一切有关你的事情,我都能知道。)

头头是道的解说令我愤怒莫名,因为我知道我的隐私即将赤裸裸地被看个精光。

(别生气。虽然我能这么做,但我是不会乱来的。你的隐私,我没兴趣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如何把我们分离,还有我的肉体的去向。)

肯定的语气让我不知觉地放松许多。虽然人未必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但我选择相信他,因为我也奈他不何,除了相信他以外,别无他法。

(你能这么想就好,呵呵...)

但我还是感到有点愤怒,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能听得到!

(我想...以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你自个儿想的东西,我也能听得到。)

就这样,我边上课,边跟他聊关于“一体两人”的前因后果,还有他的过去。不晓得为什么,只有他看得到我的过去,我却只能听取到他所说的,至于他的过去,我完全窥望不了。或许应该说他的记忆不在我的记忆里,所以我读不到,但他因为存在于我的体内,所以能触碰到我的记忆,他是这么说的。

一连三个小时的课,随着休息的铃声告一段落。虽然我分心地上着课与谈着话,但我却没忽略到任何一方。

我起身弯了腰,眼尾余光扫到张凯斯已不在教室,这不仅教我松了口气,可随着几个女同学的接近,我不禁叹了口气。

『微结同学!你好大的狗胆,竟然令凯斯难堪?!』带头的娇蛮女劈头就骂。

『是呀!是呀!你以为自己是谁?!』旁边两个显然是没什么胆子的跟班也随之起舞,但据我所知两个也都是千金小姐。

『呵呵...你们搞错了,我只不过自知身份卑微,而不敢搭话。怕坏了凯斯少爷的名声。』我笑笑的,说出个与真心话背道而驰的虚假卑言。

『嗯...说来也有道理。好吧!这次就放你一马!以后,别再靠近凯斯。哼!我们走。』娇蛮女以女王施恩的口气放过了我,并警告我一番,才漂亮地转了个圈与跟班们离去。

(哇,我还真佩服你能那么虚伪。明明心里在骂他们没教养,但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惊喜的口气,仿佛我的虚伪是多么稀奇的事,听在耳里格外刺耳。

(你能不点破我吗?!)可恨极了!为什么我想什么都被他看透!这种感觉可恨极了!


(对不起……忘了刚刚的事吧!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既然别人也道歉了,我也不应得理不饶人。不知觉地,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在下半堂课时,我们又谈了许多,一天的课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尾声。

在和他的谈话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Helix,我还因此嘲笑他的名字是蜗牛的学名。

(别拿你在这个世界的认知来解释其他世界的任何东西。我的名字在族谱里是“希望之风”的意思!)他是这么解释的。

是的,他是异世界的人。他的一族更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他说他本来的目的地不是地球,但却遇上了时空扭曲,而被传送到这儿。会演变成一体两人的现象,他初步推断是因为空间扭曲的“转移地”的地点就在我身边,所以造成我们俩的身与心发生扭曲,而造就了现在的状况。

他说以前他在某个世界做资料调查时,见过有个偏僻村落的长老做过“人格分移”的仪式。而最后,当时被施予仪式的双重人格少女,也成功地被分移人格,其中一个人格被强行转移去另一个肉体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他的肉体所去何向,但目前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传送到那个世界。找到那名长老以后,再应对下一步,可能那名长老有办法。

本来,我非常怀疑他的话,但我们一体两人的事实却是在逻辑以外的,既然有这样一件不合逻辑的事,那就表示会有其他同样不合逻辑的事,再加上Helix一直强调不要拿自己的认知来解释某些事,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他。

『再见!』明知道我不会给予任何反应,但张凯斯还是一如往常的跟我道别。

我默默地回了他的话,但不是再见,而是永别。

我已决定了前往未知的彼方,找寻分离我与Helix的方法,而这未知的一切背后隐藏的可是无数的可能性。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有种回不来的感觉。无论如何,我还是得走这一趟,因为我不想有个能窥视我全部的人存在,而Helix的着急亦绝不低于我。

虽然前面等着我的是未知的去向,但我不怕。因为我对这世界已没有一丝眷恋,而让我眷恋的人,事,物也在“那件事”以后一并消失了。再说还有Helix陪着我,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前面的路不再可怕,而引领我的只是无限的好奇与期待。等着我吧!未知的彼方。

未知的去向~暗黑的眷恋者

在无边的蒼空中 是否存在着?
那曾经幻想的 期待的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蓝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陶醉于此
摇摆的心扉日渐坚强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迈开坚定的脚步
我追随着 那份不确定的决心
摊开希望的双手
我期待着 前方就是我的去向

在无光的暗夜里 是否存在着?
那谜一般 扑朔迷离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暗黑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迷失于此
恐惧的心扉逐渐平稳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踏着坚定的脚步
我找寻着 那若有似无的勇敢
张开了然的怀抱
我知道 这里就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