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痛苦的,这可能只是我一己之见,但没有什么是比寂寞的独身生活还苦涩的。何况我还背负着罪业之名。有谁可以把我带离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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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暗淡,基本上这个时间是不会见到还穿着校服的学生,但随着午夜的到来,这身穿着却显得格外亮眼。
我无视路人的打量,以着稳和的脚步往“家”的方面步去。
家,总是带给我莫名的恐惧感,致使我呆在外面的时间比呆在家的时间还长。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早已习惯了。
眼看手表的指针已慢慢地往凌晨十二点的方向移动,但我不为所动。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时间就此打住,那我永远也不需要再踏出一步,亦不会逐渐向家里靠近。
今晚的夜色特别的深暗,是少有的无星无月的纯夜空。这种夜空特别会让人感到迷茫,好似自己会随时被吞噬。
我情不自禁地仰望着夜空,可脚步却没放缓过。
我非常喜欢黑暗,特别是那件事发生以后。我觉得自己本应属黑暗的一份子,所以才会做出那么黑暗的事。
罢了,独自胡思乱想也没用,还是赶紧回家洗澡,入眠吧。虽然很不想回家。
在距离家的前一个路口,我发现公园比平时还来得漆黑。
我本来就容易适应黑暗,而且人格也在不久前也一并黑暗了。所以我对黑暗特别敏感。就算有多漆黑,我的眼睛也理应不会什么也看不到的,再说眼睛在黑暗里适应个几十秒后,就看得到东西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寻常。
最后,不晓得是我的好奇心使然,还是我对暗黑的情有独钟,我冒然地闯进了“暗黑的公园”。
说来奇怪,本应什么也看不见的。但不晓得为什么,在我探进公园后,我的眼睛竟什么也看到了,就好像平时那样。
在我还想不透时,我却突然萌起股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来得强而烈,是从未发生过的。
忽然,我感觉到身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但在我还未转过身来一探究竟以前,我早已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因脸颊受到微弱的冲击而逐渐清醒。原来,天空已经下起了连绵细雨。
『我怎么会睡在这儿?』一时之间,我的的脑筋还没转过来。
我反射性地望了眼手表,惊讶地发现现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于是,我没多想地奔回家中。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早已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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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的吵杂声非常扰人地打破了我的好眠。我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并停止了那吵耳的杂音。
我习惯性地理了理及背的长发。看着窗外还昏暗的夜色,我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同样昏暗的昨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睡在那里?而那晕眩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而最让我在意的是我临昏倒前听到的怪声。那怪声好似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罢了,再想也没用。眼看时间已悄悄地流逝,我揉了揉太阳穴,洗脸刷牙去。
熟练地刷牙洗脸后,我不禁望着镜中的自己再一次出神。这是我的习惯,从小就已经是这样。每次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会想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一张脸?真正的我在哪?
然,我只是探讨这些问题,却从来没去寻找过它们的答案,因为没这个必要。
(咦?这是哪里?)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怎么有张女人脸?)
真奇怪...声音不像是从外传来的。我怎么感觉上这声音是从我内心传来的?
(从内心传来的?等等...这么说...我不就在你的身体里?)声音显得惊讶且慌张,而且抖音频频,这显示声音的主人正恐惧着。
真奇怪,为什么我会一直听到有把男声在我思绪里?
(怎么会这样?这么看来,八成是跟昨天遇上的“时空扭曲”有关...)虽然声音依稀慌张,但听起来已冷静了不少。
糟糕!难道我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但想想也不对,人格分裂症会造成另个性别的人格出现吗?普遍来说,应该是自己的另一面才对。难道我的另一面是个男的?!
这个推想使我慌了,也忘了今昔为何昔。
(难道是昨天那件事使我进入了这女人的身体?喂!我听得到你想什么,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男人的声音先是了然,后是大喊,听起来有说不出的滑稽。
(什么?你说你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惊讶地不禁瞳孔放大,外加朱唇稍启。
(看来你是听得到我的声音,我...)
(糟了!)他的一席话,被我不期然看见窗外的光芒而作出的反应给打断了。
(你...)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满。
(有什么话等等再说。)他的话再一次被我截下。虽然很惊讶于“可能”有个人进了我的身体里,但我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上学去!
我火速地准备了全副“装备”,连早餐都不吃地冲出了家门。虽然赶时间,但我没忘了要把家门锁好,因为...能帮我锁门并对我说声“路上小心”的人早已不存在...
(喂...你听我说...)
(等等再说!)这男人的声音就连我正赶时间也要来扰我。我的语气不禁加重了些,以便他能稍微停止他的说话。
虽说我是个能百分百地一心二用的佼佼者,但这“能力”会在我紧张时,完全失效。而当下的我正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因为尚若我迟到一天,校方便会立刻让我办退学手续。
或许是被我吓到了,亦或是考虑到我的立场,男人的声音静止了,而我也落得轻松地全力向学校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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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课室时,我的气息已平稳了不少。
果然,人在紧急时,身体便会大量制造紧急荷尔蒙来给予我们更多的力量。因为平时就算我歇尽全力来跑也需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竟然以六分钟的记录给刷新了。而这也让我躲过了被退学的后果。
进课室不久,钟声便响了。我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的位子,等待老师的进来。
『嗨,今天怎么那么迟?』
由声音的距离,去向与主人来判断,这声招呼无疑是针对我说的。
张凯斯,我其中一个烦恼的根源。不晓得为何他这公认的“王子”级人物要缠着我,或许我是第一个在成绩上打败他的人。从我第一次考试排名榜出炉以来便老爱搭过来,虽然我从没给过他任何的回应,可他也从来没放弃过。我对这种人最没办法,但我也不想自找麻烦地跟他搭话,要知道喜欢他的狂蜂浪蝶多不胜数,而且个个都有头有脸,要除去我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所以我打算装哑扮聋来完全无视他。
『又无视我吗?』声音听起来有丝落寞,配上他的磁性声带,格外教人心疼。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默地道歉。我不是个喜欢让人唱独角戏的人,虽然我比较自闭,不善与人交往,但我从不无视他人对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张凯斯,你不会懂我冷漠背后的真正意义,也希望你永远不会懂。
(你真狠心,竟然完全无视纯情帅哥的言语。)沉默了许久,让我以为今早的自己是一时幻听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还怪责我的冷漠。
(我还以为我只是一时精神恍惚才会听到你的声音,没想到你是真的存在的。)老实说,我真的有点惊讶,直到这把男音再度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有个人“进入”了我的身体这个“假设”。
(不。这不是假设,这是事实。在你赶来学校时,我已大致分析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什么?你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比起有个男人进入了我的身体,此刻我更惊讶于他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所以我才肯定我已进入了你的身体,并造成一体两人的现象,因为我能听到你在想什么,而且也能读取你的过去。总而言之,一切有关你的事情,我都能知道。)
头头是道的解说令我愤怒莫名,因为我知道我的隐私即将赤裸裸地被看个精光。
(别生气。虽然我能这么做,但我是不会乱来的。你的隐私,我没兴趣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如何把我们分离,还有我的肉体的去向。)
肯定的语气让我不知觉地放松许多。虽然人未必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但我选择相信他,因为我也奈他不何,除了相信他以外,别无他法。
(你能这么想就好,呵呵...)
但我还是感到有点愤怒,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能听得到!
(我想...以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你自个儿想的东西,我也能听得到。)
就这样,我边上课,边跟他聊关于“一体两人”的前因后果,还有他的过去。不晓得为什么,只有他看得到我的过去,我却只能听取到他所说的,至于他的过去,我完全窥望不了。或许应该说他的记忆不在我的记忆里,所以我读不到,但他因为存在于我的体内,所以能触碰到我的记忆,他是这么说的。
一连三个小时的课,随着休息的铃声告一段落。虽然我分心地上着课与谈着话,但我却没忽略到任何一方。
我起身弯了腰,眼尾余光扫到张凯斯已不在教室,这不仅教我松了口气,可随着几个女同学的接近,我不禁叹了口气。
『微结同学!你好大的狗胆,竟然令凯斯难堪?!』带头的娇蛮女劈头就骂。
『是呀!是呀!你以为自己是谁?!』旁边两个显然是没什么胆子的跟班也随之起舞,但据我所知两个也都是千金小姐。
『呵呵...你们搞错了,我只不过自知身份卑微,而不敢搭话。怕坏了凯斯少爷的名声。』我笑笑的,说出个与真心话背道而驰的虚假卑言。
『嗯...说来也有道理。好吧!这次就放你一马!以后,别再靠近凯斯。哼!我们走。』娇蛮女以女王施恩的口气放过了我,并警告我一番,才漂亮地转了个圈与跟班们离去。
(哇,我还真佩服你能那么虚伪。明明心里在骂他们没教养,但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惊喜的口气,仿佛我的虚伪是多么稀奇的事,听在耳里格外刺耳。
(你能不点破我吗?!)可恨极了!为什么我想什么都被他看透!这种感觉可恨极了!
(对不起……忘了刚刚的事吧!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既然别人也道歉了,我也不应得理不饶人。不知觉地,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在下半堂课时,我们又谈了许多,一天的课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尾声。
在和他的谈话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Helix,我还因此嘲笑他的名字是蜗牛的学名。
(别拿你在这个世界的认知来解释其他世界的任何东西。我的名字在族谱里是“希望之风”的意思!)他是这么解释的。
是的,他是异世界的人。他的一族更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他说他本来的目的地不是地球,但却遇上了时空扭曲,而被传送到这儿。会演变成一体两人的现象,他初步推断是因为空间扭曲的“转移地”的地点就在我身边,所以造成我们俩的身与心发生扭曲,而造就了现在的状况。
他说以前他在某个世界做资料调查时,见过有个偏僻村落的长老做过“人格分移”的仪式。而最后,当时被施予仪式的双重人格少女,也成功地被分移人格,其中一个人格被强行转移去另一个肉体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他的肉体所去何向,但目前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传送到那个世界。找到那名长老以后,再应对下一步,可能那名长老有办法。
本来,我非常怀疑他的话,但我们一体两人的事实却是在逻辑以外的,既然有这样一件不合逻辑的事,那就表示会有其他同样不合逻辑的事,再加上Helix一直强调不要拿自己的认知来解释某些事,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他。
『再见!』明知道我不会给予任何反应,但张凯斯还是一如往常的跟我道别。
我默默地回了他的话,但不是再见,而是永别。
我已决定了前往未知的彼方,找寻分离我与Helix的方法,而这未知的一切背后隐藏的可是无数的可能性。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有种回不来的感觉。无论如何,我还是得走这一趟,因为我不想有个能窥视我全部的人存在,而Helix的着急亦绝不低于我。
虽然前面等着我的是未知的去向,但我不怕。因为我对这世界已没有一丝眷恋,而让我眷恋的人,事,物也在“那件事”以后一并消失了。再说还有Helix陪着我,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前面的路不再可怕,而引领我的只是无限的好奇与期待。等着我吧!未知的彼方。
未知的去向~暗黑的眷恋者
在无边的蒼空中 是否存在着?
那曾经幻想的 期待的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蓝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陶醉于此
摇摆的心扉日渐坚强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迈开坚定的脚步
我追随着 那份不确定的决心
摊开希望的双手
我期待着 前方就是我的去向
在无光的暗夜里 是否存在着?
那谜一般 扑朔迷离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暗黑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迷失于此
恐惧的心扉逐渐平稳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踏着坚定的脚步
我找寻着 那若有似无的勇敢
张开了然的怀抱
我知道 这里就是我的世界
那曾经幻想的 期待的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蓝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陶醉于此
摇摆的心扉日渐坚强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迈开坚定的脚步
我追随着 那份不确定的决心
摊开希望的双手
我期待着 前方就是我的去向
在无光的暗夜里 是否存在着?
那谜一般 扑朔迷离 未知彼方
瞳孔中只有暗黑色的世界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迷失于此
恐惧的心扉逐渐平稳
是否意味着时机已到?
踏着坚定的脚步
我找寻着 那若有似无的勇敢
张开了然的怀抱
我知道 这里就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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